不过,按道理说黑子也当属西越的高手,便是放眼天下也是稳稳能够身列一流之列的——自然,这个排名不能包含裴谱这样的怪物——难道连根绳子都挣不断?
若是一般的绳子,莫说只是缠在手腕处的这一根,便是将他整条胳膊都捆绑起来,他也能挣得断。但是这前提是“一般的绳子”,现在捆住他的绳子可不一般,那是用麻油泡过的绳子;绳子的捆法也不一般,一般的绳子捆住手腕也就罢了,这根绳子却连他的手指也各自缠了一周捆上了,非但用不上力气,即便是能够用得上,十分力气倒是有七分都被卸掉了。
正在发愁之际,却听帐外“哈哈”传来得意的笑声,三人还道是这夺糖葫芦的“大计”被人听了去,都不由失‘色’,尤其是黑子眼中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他可只是手被捆绑住用不上力气而已,但是功夫还在,怎么会连一直有人在外偷听都没能发觉呢?
微微皱眉,他心中实在是觉得诡异,无奈此时绝无可能直接奔出帐去看一看那人是谁,只得努力挪了挪身子,将天不怕与雨晴公主挡在了自己身后。
“帐外是谁,进来说话!”自己出不去是一回事,想办法让对方进得来有时未尝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们是要去夺糖葫芦?”帐外之人并不答话,反而直接继续方才三人的话题问道。
这一次听到问话,天不怕一脸的紧张,毕竟按照对方问话的意思,也同样是对糖葫芦感兴趣了;黑子的脸上却变得有了些‘迷’‘惑’,因为令他惊讶的是帐外说话之人竟然是个小孩——不,只能说根据说话的声音来推测是个小孩,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装是大人,但那股稚气是绝对掩饰不了的——一个小孩也能不让自己察觉地靠近,这怎么可能?
唯有雨晴公主,开始时因为只听到了“哈哈”笑声,一时竟未察觉那人的身份,此刻她却也通过方才的话将帐外之人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了,微微愣了一下,终究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公……小姐!”黑子心中担心,不知道为何自家公主缘何发笑,还道是‘乱’了分寸,一时紧张竟险些将“公主”二字喊出口,幸亏察觉得早一些,及时改口称呼“小姐”。
不过,雨晴公主的下一句话倒是令在场之人无不惊愣。
“温故小子,快些进来吧!”
“你怎么知道……”本来说话之人尚显得有些神秘,岂料说出这句话时却是一副着急、不服气的语调,话说到一半又急急住嘴,不过也只是少顷时候,便听得帐外轻叹一声,那瞪大了双眼满满困‘惑’的光头小子便进了帐来。
“还真是你?”黑子开始时还不相信,听到帐外之人着急时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可是亲眼看见温故进来,他还是忍不住惊讶问了一句。
“怎么不能是我?”先看了一眼黑子,见他反捆的绳子仍然绑得结实,温故才反问道。说完,又看了细细打量了一番天不怕,面带迟疑地与对方对视了几个呼吸,这才开口问道:“你……真是天不怕?”
他这般问也是有道理的。莫忘了,温故可是‘花’恨柳新收的学生,而天不怕与‘花’恨柳什么关系?先生与学生的关系!眼下学生的学生见了学生的先生,按照辈分来看,温故是要恭恭敬敬地向天不怕行礼,敬称一声“师公好”,即使不称“师公”,也至少应该学一学佘庆,换成“大先生”称呼,当无论怎么称呼,这个“行礼”却是少不了的。
之前在延州时,毕竟自己先生、干爹都在,温故有不情愿也没有办法,躲不开是时候也会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大先生好”,眼下却不同了,首先‘花’恨柳与杨九关都不在,虽然雨晴公主算是自己的师娘,不过温故自忖即便自己怠慢了些对方也不会告状,另外就是境遇不一样,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此刻活动自如,而对方一众皆是阶下之囚……行礼的话他实在不情愿,这才问一句,心中却巴不得对方摇头说“我不是”。
“待会儿再说!”好歹是做过一宗之长的人,天不怕还是有一些气度的,对温故的无礼全然不在乎,而是直奔主题道:“快给我们松绑!”
“松绑?也可以……”温故脸上一愣,随即微笑接口道,不过他这话说完却没了下文,更不见有丝毫动手松绑的意思。
天不怕却没耐心等下去,咬咬牙道:“到时候分你一串便是!”
“一半!”温故野心不大,虽然不知道松了绑能夺回来多少,却也明白这“一串”实在是‘摸’不准有还是没有——若是只有一串,对方会不会先给自己分一串,再借口没有了不分给自己?或者最后若是夺来了好几串,自己岂不是只能得到一串?保险起见,无论能夺回来多少,“一半”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天不怕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口中答应着,眼泪却是要流出来的模样,一边答应着心中却是在想:过去此遭,以后绝不分你一粒糖葫芦了!
“还有……你亲我一下!”脸上得意着,温故凑近了雨晴公主,笑呵呵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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