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花’恨柳只觉得好笑。[79
这番好笑大抵不是针对别人,而是发于自己。
熟悉他的人,诸如天不怕,诸如杨简雨晴,诸如佘庆,见惯了他这番神情,也清楚这笑的含义。
温故却不知道。他只觉得当时温老夫子将自己当做一个物件一般送与‘花’恨柳想来是个绝顶的错误。
“绝顶”是个形容词,不过世人想起它或许应该与“聪明”二字勾连相缀,此时与“错误”相并,大概是说温明贤的做法“绝顶愚蠢”了。
不过温故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去质疑一个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实,当然也不肯去对一个自己打小就尊敬的人心怀不敬,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对自家先生的笑,有了另外一番解读。
先生,笑得好‘淫’??‘荡’。
‘花’恨柳若是知道自己的小学生的心中如此评价自己,恐怕这一番自得片刻便要化作滔天怒气了——若是从此年幼便知晓“‘淫’??‘荡’”二字,将来若何?
归根到底,年纪了了,懂得的东西也太多了!心不纯啊!
实际上‘花’恨柳是不知道温故是在想什么的,不是温故不肯说,只是当他看着杨简柳眉微蹙,看着雨晴公主杏目含情,看着一旁话一向很少的独孤断手握如拳,看着一路上从来都是喋喋不休的佘庆挥鞭如洒时,他心怯了。
他害怕那怒眉下一刻便投向自己,他害怕那妙目只一瞬便对幽怨绵绵,他害怕那双拳头还未在自己反应过来时便敲上自己的额头,他怕那鞭儿在自己刚刚开口时便‘抽’到自己脸颊。
他更怕自己本是以为这一切都是瞎想,然而开口之后全都变作了现实。
所以他纠结再三,决定还是闭嘴不言。
所以,‘花’恨柳的好兴致并没有并打扰,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身后的马车上多出一付偷来的牢笼时,更是开心异常。
“你好无耻!”杨简一路上都在生气,忍到了此时她最终还是禁不住骂了出来。
“我人还未老,怎会无齿。”‘花’恨柳便是连一分在意也未流‘露’出来,继续悠然自得。
“你……”杨简气结。
人的气意大概是能够与其行为、行事联系起来的。便如杨简,天生便是坦‘荡’之人,不说其他,只说剑意,出若奔雷,全然由着自己的‘性’子。
‘花’恨柳的气意是什么,杨简不清楚,天不怕也不清楚,实际上连‘花’恨柳自己或许也不清楚,所以当杨简骂他“无耻”时,他理所当然反驳自己乃是“有齿之人”。
因为有齿,所以笑起来时才能让人看得到牙齿。
“爹爹,咱们这样做不好吧?”灯笼看了看气结的杨简,又看看暗笑不止的雨晴公主,心想爹爹身边的‘女’人大抵就是自己这么三人,眼下因为昨日行径已然惹恼了其中一位,方才因为这番“无耻”回来又让另外一位看轻,自己说什么也得帮助自己的爹爹稍作掩饰才是。
因为先前这两位,都是他的妻子,都是她灯笼将来的娘。
‘花’恨柳大概没有想这么多,对于灯笼的好意也未作深想,他此时心中只想着一事,只在意一事,所以也便随口应道:“我觉得‘挺’好的。”
随后,一片沉默。
灯笼叹了口气,虽说知道眼下的事情与自己也有着几分关系,不过她却不同意‘花’恨柳这样做,因为同意了也便意味着她与‘花’恨柳是一样的,一样的也便意味着她也要承受着小娘的“嘲笑”与大娘的怒骂。
尤其是那句“无耻”,她是万万不能承受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无齿!”心中笃定自己断然不能再做回襁褓里的婴儿,她摇摇头,攥紧了天不怕的手,也不再说话。
“好玩么?”
‘花’恨柳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尤其是当他身处于旁若无物的状态时,更是像变作了木头一般,迟钝许多。
不过,他却不能不在意这个人。
这个人是根木头,麻木的木头,木头与木头,抛却了同类的情谊,在一起时总也能有另一番共同语言,便好若敲木鱼的槌与木鱼,敲打起来,总会有一响一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