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心中不忿地想,一边想着法子转圈拖延,只想着要么这人识相一些调转马头往回去寻,要么母马争气一些尽快从后面赶上来。
笛家小姐几时受过这样的气?明明是自己胯下的马,却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这若是放在笛家,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又过了将近半个多时辰,与原来的速度相比,此时行进的路程尚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而更为关键的是明明原来就有些渴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她喊也喊累了,虽然心中无数次的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喝水的事情,可事实上却是她变得越来越渴了。
按照正常的情况,人在没有水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坚持三天时间,笛家小姐更不至于只有一天的时间便渴到如此地步。但是,考虑到她之前高烧不退,身体里本来便是极度缺水的,眼下又火急火燎地逃出来,不喝水也便罢了,又吃了不少干食,感觉到渴也便成了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感觉自己偷懒时并没有开始那般被吵得厉害了,公马以为这是对方与自己妥协了。它试着原地绕了几圈,发现对方仍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握在手里的缰绳向后拉了拉,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更为明显的反对。
公马心中窃喜。
它试着向原来的方向走了两步——自然,为了防止遭到聒噪的训斥,它的动作并不明显,而是藉由吃身后的枝叶向后动了动。
却仍没有如预想中的那般麻烦。
这似乎已经不是妥协了。公马晃了晃脑袋,眨着眼睛向来时的方向又望了望:这似乎应该是默认了。
它明白自己此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呆在原地等,等到马背上的那人也等得不耐烦了,若是母马还没有追上来,那便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要么就是抓紧时间往回跑,尽快找到母马,然后一起再决定去哪边。
似乎选择后者的主动‘性’更大一些,成功的机会也多一些——毕竟,‘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层纸——似乎听老马夫这样劝过自己的儿子,公马不明白隔层纱与隔层纸究竟有什么区别,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显而易见地:自己与母马之间要隔着好些层草、好些层树!
轻快的一声马叫声,这匹公马已经做好了决定,再不迟疑又带着自己背上那昏昏‘欲’睡的人向着来时的方向又折返了回去。
蒋从并没有让笛声苦等了太久。只不过,这已经‘逼’近了他的忍耐底线了。
幸好,他看到逐渐向自己靠来的蒋从脸上虽然疲乏但仍难掩的喜‘色’时,心中忽然放松了许多,脸‘色’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冷峻了。
回来的只有蒋从一人,确切地说是自西边方向过来的只有蒋从一人。
他并没有先向笛声说明勘察的情况,而是先到了另外两名留在原地勘察的‘侍’骑跟前吩咐了两句话,看着那两人向东边方向骑马奔去之后才来到笛声跟前。
“看来,是有所发现了。”笛声面‘色’温和地问道。
“直接的线索没有多少,除了这个。”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来。笛声皱眉,靠的近了才看清原来他手中一直拿着一件东西。
“这是……”
“马车上的铆钉。”蒋从回答道:“寻常车辆走的是官道,铆钉没有震落的可能,现在的这一颗便表示着有马车不走官道,走的是颠簸的山路。”
“多大的把握?”笛声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不过眼下显然没有更多的时间放在排除嫌疑上。
“把握不大。”蒋从据实回答道,见笛声眉头紧皱,又道:“北边草丛上有马车轧过的车辙,看了一下都是新的。”
“很好!”听到这句话,笛声虽然不满自己的这个部下故意吊自己的胃口,不过却也知道若是如此,那也基本可以确定车是朝了那边的方向去了。此时他不会去计较为了找到这一枚铆钉蒋从带的人究竟是‘花’费了多少心血,也不会去问那道看上去新的车辙离着官道有多远,他要的便是一个结果。
更关键的是,有了这个结果,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走,去看看。”笛声拍了拍蒋从的肩膀,骑上马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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