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生这边我自然无需多讲。”笛逊看了一眼公孙止意,眼神却“无意”中瞥过笛声。
笛声察觉,心中一惊,险些跪倒在地:既然父亲说他讲的不少公孙止意,那么在场之人便只剩下了我,父亲这是在告诫我不要有任何妄想,要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情啊!
心念及此,他肩膀微抖,一时竟汗若雨下,抖若筛糠,惊惧异常。
笛逊满意地看了看笛声的反应,继续说道:“有实力之人,若一心为我,我也必定不负他,若心存二意……”说到这里,笛逊闭口并未继续往下说,他相信自己这样说,按照公孙止意的聪明不会想不到自己剩下那句话的意思。
“止意自此以后,誓死效命,绝无二心。”
仔细看公孙止意的回答,便能发现他所说的这句话其实是大有玄机在的。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自此”两字,分明是在表明他公孙止意从现在开始会对笛家卖命——那么之前呢?
若是‘花’恨柳此时在听,自然明白笛逊为何如此说,而公孙止意为何如此回答了。
这一点早在他现身之前便早已看得通透。之前公孙止意曾向笛声分析,留下‘花’语迟那么杀孔仲满的计划便少一分达成的可能,这样关、饶必定还会继续相持一段时间,也便是说关州与宋长恭的合作进度也便会推慢许多。
仅仅是这样吗?当然不会!
公孙止意的分析,于明面上来看,会对三方产生影响:对于关州——这个主要是针对于笛声而言,可以使与宋长恭合作的计划慢下来;于宋长恭而言,可以迫使他放弃吞下关、饶,暴‘露’他下一步的去向;于饶州而言,还能继续喘息一阵,加快内部腐烂的程度。
这些说辞,都是站在“为关州考虑”的角度上理解的,可是换一个角度看,这又何尝不利于饶州呢?首先对于宋长恭的威胁,饶州的利处与关州获利一致;于饶州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在充分腐烂之前一举将关州拿下;于关州——难道关州就不存在问题吗?他笛声不知道,笛逊自己却是最清楚的,眼下他的权力仍然受到以笛三通等人为首的族内长老的制约,说不定哪一天双方就闹掰了,到那时正是关州最为脆弱的时候!
这样说来,其实公孙止意的这般分析,暗地里却是为饶州着想的吗?尚不能如此下结论,因为先前说的只是“明面”,再进一步分析的话,还能发现在“明面”之下,尚有一重“‘阴’面”。
顺着方才的分析往下推,最终的结果会怎样?
宋长恭可以暂时摘出事外了,因为关、饶相持,他又有急事,必定会先将这里的事情放一放,等自己腾出手来时再来处理。
那么整个局面中也便只剩下关、饶两州了?不,还有留州。
或许有人不屑——留州?留州不是已经到了北狄人的手里了吗?关关州、饶州什么事情?
那么,若是直接将“留州”以“北狄”相称呢?
关州、饶州因为相持,也必定会在中长期内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纷争,到那时候不论获胜者是关州还是饶州,都可以套用笛声之前所说的那句话:赢了战争,输了财富。
是的,无论哪一方获胜,都必将是元气大伤,一时之间难以恢复。这个时候,在北狄控制下的留州再出手,会怎么样?
很有可能整个关、饶、留三州,都沦为北狄人的地盘!
当然,事无绝对,造成这样的结果至少要有一个前提:留州出手时,宋长恭手里的事情尚未处理完,而其他势力也暂时顾及不到这里。这样看来,公孙止意的算盘就算打得再怎么噼啪响,最终的结果也并不一定如他所想了?
事实上公孙止意并没有想着一定能够做成,他这般算计只是顺手而为,为北狄搏一个机会罢了,成功不成功并不强求,因为有机会总是好过没有机会。
而眼下,笛逊不愧为笛逊,一句话连哄带吓,公孙止意所想皆成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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