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听雨晴公主突兀中说出这话,‘花’恨柳心中直叫一百个冤屈,他承认自己看那少‘女’时的确是‘精’力集中了些,不过其中却另有缘由,而并非雨晴公主所想的那般想入非非如何。
看着‘花’恨柳一脸苦涩的模样,雨晴公主轻轻点头满意道:“我回来时,杨简姐姐便叮嘱我一定要看好你,你若是又看上了谁家姑娘,到时候她来杀你,我可不管。”
“这怎么会……”‘花’恨柳失笑着摇摇头,手宽慰着去拉住雨晴公主的手,在她手背轻轻摩挲了两下,直到对方心慌着将手‘抽’回,这才作罢。
而此时,也正好是那隋敏儿将视线投到他们二人所在之处来,一边脸上仍带着绯红,一边好奇问道:“方才听说这入‘门’轻喝是这位……这位先生家乡的风俗……”
“你看,人家直接将我当做老头子了……”被人追问,‘花’恨柳却不忘为自己“洗冤”,听到对方称呼自己是“先生”,得意地靠近雨晴公主耳畔笑道。
“注意点儿!”雨晴公主却远没有他这般镇静,她不知道这隋敏儿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事情,若是紧紧抓住这“风俗”一事探个究竟,恐怕便会让‘花’恨柳‘露’了马脚了。心中焦急着,对于‘花’恨柳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她自然心中有气,轻声呵斥道。
果不其然,隋敏儿接下来问出的话,险些又让她当场失声惊呼了出来,幸亏‘花’恨柳早有所防备,在她身侧位置悄悄拉住了她的胳膊,一察觉到她紧张时赶紧度过一道暖流去,将她那惊讶压了下去。
只听那隋敏儿问道:“不知道这‘啊——呀’两字,究竟是什么讲究呢?”
“本宫也没有听说哪里有这种风俗,‘花’先生若是不嫌麻烦,倒不如给这里的这些人解释解释?”
屋漏偏逢连‘阴’雨,隋敏儿问完之后,越国国母竟然也不动声‘色’地加入到了“求疑”的队伍中来,看似虚心请教,实则是步步紧‘逼’,想‘逼’迫‘花’恨柳出个洋相罢了。
当然了,依照‘花’恨柳来看,隋敏儿的问话大抵是由心而问,是确实想要知道自己这所谓的“风俗”究竟是什么个意思了,只不过是适逢其会恰巧被越国国母利用了,索‘性’推‘波’助澜了一把。
此时场内的氛围也有了一些小变化,隋敏儿自己也似乎是有些察觉,不用思量越国国母所说的话,便是她身旁***反应便足以令她不禁多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
毕竟,她还很少见自己‘奶’‘奶’遇上事情有过着急神‘色’,而此时老人的脸上确实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焦虑。
如果单从***神‘色’上还看不出什么,那她的这位君上哥哥鼻头沁出的密汗大概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了,此时正是冬季,莫说出汗不易了,便是在刚才他被国母批评时也没有现在这番紧张模样,而此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却惹得他惊出汗来,那便也只能说明自己无意之中闯了大祸了。
“哈哈,中原地区与大越隔着千山万水,有些风俗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
正当隋敏儿迟疑着要不要就此息事宁人时,她却忽然想起此时这事已经不是她个人所能左右的了,因为在她说完之后,国母也跟着问了一句,也便是说此时这问话是从国母嘴里问出来的,远不是她一个人所能控制得了的。懊恼之际,她也为对面的那名男子担心,生怕对方会因为自己而再生祸端。
不过,她显然是多虑了。对方非但不见慌张之‘色’,反而笑得愈发坦然,不见他有丝毫怯惧地便上前一步向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解释道:“我家乡这风俗,也不过是以简单话语作为即将过去的这一年的总结而已,有的人学业顺利,进‘门’当然‘哈哈’笑之;有的人经商失败,也不免哀叹一声将这旧日的晦气一同吐了出去……”
“那这‘啊呀’呢?”不知道为何,听‘花’恨柳开始解释了之后,隋敏儿心中反而安定下来不少,她一时之间只听得入神,忘了先前看到的自己‘奶’‘奶’与君上哥哥两人的焦急,又将方才问出的话再次问了出来。
“人本就是复杂之物,这一年的光景又哪里是一个字一句话便能说得清楚的呢?毕竟,一直活在顺利之中的人和一直活在不幸中的人都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人回顾这一年光景的时候,往往五味杂陈,有酸也有甜,这个时候又哪里是‘哈哈’或者哀叹能够概括得了的呢……无论是我的‘啊呀’也好,还是公主的‘啊’也好,有顿悟的收获,也有对未来的殷殷希望,说到底都不过是将自己内心之中最真切的感受表达出来罢了……”
“唔……”隋敏儿眉头微蹙,不知道究竟是明白没明白‘花’恨柳的话。当然了,‘花’恨柳所说,也不过是说了一个更大的谎去补之前随口说出的一个小谎,若说这解释中唯一真切的部分,大概就是最后那句“将自己内心之中最真切的感受表达出来”而已了,最起码当时他确实是因为剧痛而忍不住惊叫出声,而雨晴公主也的确心中羞怒而喊出了那声“啊”。
见对方点头后便垂头不语,‘花’恨柳心中轻舒一口气,转身向越国国母道:“‘花’恨柳自小所听,便是这样一句句五味杂陈的话。只是这样说出来或者落于纸面上反倒是听不出其中的悲喜,唯有静心回味,方能在其中品出人生,品出生活,品出百姓悲喜……不知道这番解释之后,您是否有所了解?”
“先生所教,正阳今日回去之后必定细细回味,并以‘静心’二字为紧务,多思百姓疾苦,多多反省自身作为……受教了!”不等越国国母有所反应,一旁的金正阳已经站出身来向着‘花’恨柳微微躬身道。
他这番举动,真心自然有,不过却也不能忽视想要就此让事情收尾的心情。果然,越国国母见他已经说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哼”了一句,便再不追究了。
“方才你进殿之时明显慌‘乱’,于君上而言已经失了体统,实在是大不应该!”‘花’恨柳却并未就此作罢,反而借机发挥起来:“好在今日不宜动怒、动罚,以后多多注意了便是,便不再处罚了。”
“这……”金正阳微愣,心中欣喜之余却又担心地向越国国母看了去,而对方却似乎是一副完全没有听到什么的模样,将脸别向一侧,不理不问。
“谢先生!”金正阳大喜,忙“乖巧”道:“此次的确是学生失礼了,有先生明言醒脑,以后断不会再犯……”
“嗯……”‘花’恨柳轻轻点头,心中却是当真如雨晴公主之前所说“笑开了‘花’”。之所以如此开心,雨晴公主或许不知道,但是先前在殿内的越国国母、隋老夫人以及隋敏儿却知道,在‘花’恨柳二人进殿之前,越国国母刚刚处罚金正阳禁足一个月,这便也意味着在新年的这一个月时间里,金正阳便连出宫的念头也不必兴起来了。‘花’恨柳的听力比着一般人要强上不少,这句惩罚他自然也听到了耳朵里,此时为了气越国国母,正好以“帝师”的身份无视了去,他心中岂能不高兴?
大越正阳大君延平初年的最后一天,‘花’恨柳便是在这样欣喜的心情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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