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辛苦,只需要在旁边问话即可,辛苦的是何狱丞他们。”
在相府大堂上用刑的是法曹的人,但是在这郡狱里用刑的就是狱丞和狱卒的事情了。
“那最后不还是得由你们来撬开这些污吏的嘴巴嘛。”
“呵呵,抓到的这些人没有几个是真正的硬骨头的,稍稍用刑就都招了。”
“现在一共抓了几个人了?”甄否问道,他只负责抓抄昌邑县里的奸商,至于其他人并不是很了解。
“贪官污吏一共抓了二十八个了,还有很多是外县的官吏,相府也已经把敕令发到各县去了,我私下里算了算,加起来怎么也得这个数吧。”
陈修伸出了两根手指,这个数目着实有些惊到甄否了。
“这还不算完,谁知道这一百多个人会不会供认出更多的人呢?”
如此算下来,抓起来的官吏没有三四百人,恐怕是停不下来了。
整个昌邑国大大小小的官吏加起来有两千多人,这一下子就拿下去三四百人,不啻是一次小小的换血了。
两人看了看身后的这郡狱,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人满为患了。
“这次,安乐相可是被殿下逼到了墙角了。”
甄否年龄还不到四十岁,腮下留着的那一撮山羊胡让人看起来非常干练。
他说的这两句话意有所指,似乎对安乐有些不满意。
“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昌邑国的官场也要换换天了。”陈修这个法曹史居然也跟着“抱怨”了起来。
“是啊,安乐相仁慈确实是仁慈,但是对待属吏未免有些纵容过头,不知道多少犯错的属吏被放了一马。”甄否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似有不忿。
“可能安乐相想得一个循吏的美名吧。”
陈修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似乎有一些嘲弄的意味。
循吏和酷吏并无优劣之分。前者强调道德教化,是儒家的信徒;后者强调律令法治,是法家的拥趸。
两者一阴一阳,缺一不可,但是循吏的名声更好,也很容易获得县官的褒奖,自然很多人都想把自己包装成循吏。
而陈修和甄否显然是酷吏的代表人物,对安乐有所不满也是正常的。
“不过要我说,这殿下真是个妙人,平时看着狂悖无状,没想到却逼得昌邑相大开杀戒,真是误打误撞。”甄否言语中有些感叹。
“甄兄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何事?”
“也许,这殿下不是误打误撞的呢?”
“陈兄请指教。”甄否是昌邑县的县令,是没有“资格”参加每月十五在王宫召来的贤良会议的,所以对刘贺并不是那么了解。
“殿下与以前的殿下不同了,他待宫中的奴仆雇工都非常和善,并不像不知轻重的人,闹出难么大的动静,恐怕不是一时兴起。”
陈修和甄否都还很识趣,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往下说了,所以闲话说到这里也就打住了,因为再往下说恐怕就容易授人口实了。
“罢了罢了,这些都是比两千石和二千石的上官们该想的事情,你我兄弟二人做好手边的事情就罢了。”
“正是正是!”
两人打了一阵哈哈,才开始聊起了今日的正题。<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