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图没有回过神看几人,而是一边儿喝着功夫茶,一边儿看着桌子上的那个象棋的棋盘,上面正是摆着一个双卒逼宫的残局。
商雀和赵破虏在看到立在男人身旁的那个鹤发老人之后便不约而同的分别站在叶寒两侧,以防这个被道儿上人称作白眼狼,暗地里叫做陆霸王的男人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发难。
屋里很安静,没人话,跟在叶寒进来之后就走到老人旁边儿站着的陆晴也是大气儿都不敢出,叶寒也没吭声,虽然进来之前他的态度很强硬但是在这些过了大半辈子的长辈面前,应该抱有该有的尊重和敬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叶寒垂着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他没有话,和陆霸王一样,看着桌子上的棋盘。
差不多过了有五分钟,陆河图才把这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摆好,头也不回,仿佛是在跟空气话一般的,平淡问道:“会下棋么?”
虽然陆河图没有提名字,但在屋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问叶寒,叶寒更是清楚,于是叶寒便点了点头,没有动作,静静的等待陆河图的安排。
陆河图伸出手,指了指他对面的紫杉木的椅子,没有话,意思是让叶寒过去下一盘。
叶寒大大方方的坐下,看了看象棋,刚好自己这边儿摆的是红子,象棋一般情况下,都是红方先走,不过叶寒却是并没有动,开口笑着道:“陆董远来是客,你先走吧。”
一个的棋盘,寥寥几十个棋子,一条楚汉界线,就这么简单的几样东西,却是能让人体会到两军对垒,兵马厮杀的肃杀之气。
这便是象棋的魅力。
听到叶寒的话,陆河图终于抬起头用正眼看了一眼叶寒,不过他的眼中依旧是平淡,古井不波,没有一点儿情绪,叶寒也是抬起头,和他平静的对视,谦逊的笑着,保持一个晚辈该有的尊敬和一个人应有的自我,用句骚包的话,那就是不卑不亢。
刚才站在老人旁边的大纨绔陆晴看到两人这架势,心里却是有些发毛,心翼翼的退出去老远,装模作样的在把弄一个花盆里面的龙舌兰,不过是不是朝这边儿撇来的眼角,却是证明了他的注意力还是在不远处桌子上的棋盘中。
陆河图没有一丝长辈对晚辈该有的客气,点了点头,手中的功夫茶一饮而尽,实话,陆河图不会品茶,他喝功夫茶从来都是跟烧刀子一样的一口闷,没人笑话他附庸风雅不懂茶道,也没人敢笑话他做作和装高雅,甚至他的这种功夫茶一口闷的饮茶方式在西凉城富豪圈里还带起了一阵风潮,各个富商和暴发户都是开始学习和模仿这种一口闷式功夫茶的喝法儿,仿佛这样自己就能跟执掌着整个蓝海集团航空母舰的陆霸王扯上一星半点儿关系似的。
陆河图三指捻子,干净利落的把炮拉到中间,这是最普通的开局,也是最实用的开局,平淡中隐藏着无限可能的杀机。
叶寒也收起了平时脸上那淡然的笑容,聚精会神的全神贯注在棋盘上,方才的谦逊跟和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杀气凌人,果断狠辣,仿佛是一柄刚刚出世的绝世好剑,剑之所指,血流成河万古枯。
如同叶家老太爷叶玄没归西的时候所的那样,叶寒这个被他亲自钦点为当时繁荣盛世的叶家的下一任继承人的家伙是个杀心颇重的棋手,从来不怕玉石俱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更是乐此不彼,靠着的就是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杀伐锐气咄咄逼人,在某一个局部的纠缠和战斗中从不退缩。
似乎有点儿不太适应叶寒这沙发果断的棋风,陆河图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已,陆河图同样也是个快棋手,落子极快,虽然叶寒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势头儿一开始让他占到了一点儿便宜,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不到八分钟时间,叶寒就败下阵来,甚至陆河图左手边的那一半儿车马相都还没有动过,棋盘上的局势就已经摧枯拉朽,叶寒败得毫无余地。
“敢打敢拼,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虽然钢过易折,但年轻人有杀气是好事儿,南方苏杭有条过江猛龙,你倒是有他年轻时的三分模样。”陆河图落下最后一字,一车一炮,把叶寒将的死死的,而后又是闷了一口功夫茶,眼也不抬,看着棋盘,平静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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