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上辈子家长教训不听话的孩,多“打断你的腿。。23us。”听得多了,并没有真当一回事。
亲眼见管大人心翼翼,替他拆开包扎的布条,右腿膝盖骨上,清晰可见一团团青紫或乌黑的淤血。廷杖落下一道道皮开肉绽的口子,即便是敷了药,血淋淋的伤处,依旧触目惊心。
她吓得脸都白了,皮肉伤已是如此,里边被敲碎的骨头,她想都不敢想。
“叫你莫看。”这样重的伤,只是将屈着的腿伸直,平放在榻上,以便管旭换药,他已是痛得额上出了层细汗。可这人惯来隐忍,除微微蹙眉,哼也没哼。
托起她惨兮兮的脸,不许她盯鼓眼儿的瞧,他还有力气安抚她。“知道当日在一旁监察行刑的是哪个?”见她整个人都在打哆嗦,他摁了她脑袋,靠进他怀里。也不管屋里公孙与管旭几个都在,他亲吻她发顶,细密又绵柔。
“却是冯瑛。此番托阿瑗的福,那人算得手下留情。伤势看着虽重,也就唬唬人。骨头接上,往后除气变化,腿脚许会酸痛,旁的无有大碍。”
这还是手下留情?她眼泪稀里哗啦的掉,不会儿便沾湿了他前襟。
哭到多难受,连抽噎都堵在喉咙,发不出声响。大周刑律,她岂会不清楚?成人手臂那么粗一根棍子,结结实实,一仗一仗打下去。非要听到打断了骨头,这才算完事儿。即便冯瑛油滑,没让人真个儿往死里折腾他,避开了要紧的筋骨。可为了瞒过文王,这顿苦,他是着着实实,生受了下来。莫非那廷杖落偏了几分,他便能不痛?
伏在他胸前哭过一回,等管大人替他换好了药。她推开他,没给他好脸色看,紧跟着管大人出门。
“大人的腿……”但凡牵扯他伤势,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儿,她一个也不信。
他对她好,是这世间举世难寻的好男人。可他到底是男人,男人都有的臭毛病,他也脱不了俗。
逞强、嘴硬!她被他哄得还不够么?
管旭背着药箱,回头向屋里瞅瞅,悄然冲她招一招手,请她移步,寻个方便的地儿话。
站在游廊拐角处一株花树底下,管旭好笑看她,指了指她面上因追他追得急,没来得及抹去的泪渍。
她也顾不得窘迫,掏巾帕抹一抹。若非方才是真伤了心,不至在除他之外的人跟前,这般失态。
“七姑娘且平复平复心绪,女儿家遇了这样的事儿,在下也能体谅。”管旭抚抚髯须,早年他是看着世子待她如何处处不同。于是管旭也就对她多了分慈和。到如今,她与世子真真相好,管旭心里自然乐见。再加上她方才止也止不住,流露出那份对世子的情意,管旭对她也就格外放心,不怕给她交底。
“想必姑娘也知晓,按本朝刑律,世子那伤,原本该敲碎整个儿膝盖骨。过后即便调养得好,敲碎的骨头接不上,这人,也就这么废了。”
管旭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从公孙嘴里得知,冯瑛那头之所以开一面,还有七姑娘一份功劳在的。管旭拱手,对她慎重一礼。“好在此番行刑之人,也是个经验老道的。分寸拿捏得好。若再重那么一分一厘,这腿上的裂骨真给敲得碎了,世子这腿,怕也就保不住了。”
她屏住呼吸,管大人所言,一字也不敢漏听。“这即是,世子的腿,能够痊愈,不会留下后患?”她带着希冀,十指相扣,问得格外细致。
管旭面上的侥幸,随着她这话,渐渐变得凝重。
“姑娘心里,还需有个准备。这人的骨头,它硬,却也需得看是跟哪个相比照。若是放在四指来宽的仗木跟前,”管旭摇一摇头,露了几分力不从心的颓然,“不跟豆腐似的,却也跟那瓷器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