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零章 他掌下黑幕,她一无所觉(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顾爱卿看公子昶如何?”

怀王打够官腔,渐入正题。

“殿下自是勤学好问,忠厚仁德。”他避重就轻,只夸公子昶在姜昭仪教养下,勤于课业,为人敦厚。绝口不提公子昶庸碌。

怀王脸上笑意不减,只隐在深处的眸色暗了暗。

“既如此,孤有意令他拜在爱卿门下,就不知顾爱卿意下如何?”

若非侯英顶着丢脑袋的风险,豁出性命给他透了个底,后宫缘何迟迟不见开枝散叶,怀王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当年那场夺嫡之争,他以为殇的是两个公子,已是心痛至极。哪里知晓,侯英一番肺腑之言,如同一盆冰水,浇了他个透心凉,整个人如遭雷击。

虽则侯英泣而担保,必当苦心孤诣,为他分忧,俨然一副几乎就要以死明志之相。然而怀王也知晓,当年被先王圈禁宫中,不慎着了旁人暗算,以致身子大伤根本。这肾水不足,精气难养的病根,便是那时候种下,难以调养。

起初几年,宫中还能听到哪个妃嫔诊出喜脉。可惜却是,都因这样或那样上不得台面的缘由,竟只留下两个低位妃嫔所出的小帝姬。怀王虽也震怒,严厉惩治了一批被抓住把柄,犯事儿的宫婢。奈何到底是后宫,盘根纠结,这查来查去,竟没几个手上是干净的。

所谓法不责众,且前朝又是如此紧迫情势,氏族势大,在朱家没没落前,怀王算得一忍再忍。

正因开头几年宫中还能不时传出个喜信,怀王从未往别处猜疑。待得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后宫除了进新人那会儿,勉强还有个热闹的时候。余下的日子,竟是一年比一年冷清。整一年,太医局也未必能诊出个喜脉来,弄得人人噤若寒蝉,越发讳莫如深了。

正因察觉子嗣上似有不妥,怀王方急急提拔侯英,又对庄容华“不慎”小产,落了男胎这事儿,龙颜大怒。之后更是再未迈进她寝宫一步,更何论温柔探看。

如此,眼下怀王再是不满意公子昶,迫于子嗣单薄,不得不以策万全,提早为公子昶铺路。这般,方才将主意打到座下那人头上。

“臣何德何能,实不敢担此重任。”那人随即起身,面上似有惶恐,快速绕过席案,当堂拜下。

望着底下两手贴地,深深跪倒之人,怀王目光凝在他安安静静,弯曲的脊梁上。只觉这人即便是摧眉折腰,依旧令人爱恨交织。

就这般晾了他许久,任他如斯孤零零跪在地上。

这一刻,怀王仿佛忘了:这天寒地冻的,底下那人本就带着陈年腿疾,不良于行。实在经不起长久行大礼。

刘高守在门外,偷眼瞄了眼殿内情形,一时吓得心肝一颤。偷偷咽一口唾沫,悄然缩回脖子,眼睛只盯着脚尖,一动不动了。

好半晌,殿内才又起了动静。

“爱卿也不必过于自谦,遍观朝野,也就顾卿家最令孤放得下心来,可堪托付。”怀王语气平缓,口气虽不重,却也带着不可违逆的强硬。

说完也不等他再多推辞,怀王自御座而起,一步步,拾阶而下。

枣红绣龙纹重台履,山岳般,稳稳停在他面前。

仿佛如何看重他,竟微微屈身,探手将他扶起。只落在他耳边的低语,却令顾衍不可抑制,心上一凛。

“爱卿可知,文武百官当中,孤为何偏偏瞧中了你?”怀王托着他手肘,目光却盯着洞开的殿门外,黑黢黢,无边无际的夜色。

“爱卿昔年对先王发下的誓言,如今可还记得?若记得,你便当孤除你外,再无旁人,能令孤安心使得。”

这却是直言给他提个醒。半是敲打,半是告诫。

当日文王囚禁太子,欲行改立公子成为正统。此事被他所阻,文王病中召见彼时已被软禁宫中,不得与外间互通有无的他,欲拿他了问罪。末了,生生打折他一条腿,险些要他性命。

当此时,他曾掷地有声发下誓言,“这天下,终归是司马家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