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先生死后,每一次看到人家恩恩爱爱在自己面前卖弄,她无比的厌恶,无比的厌烦,但是,她却从不检讨自己以前的行为。
如果没有子菁的包容,只怕她这位唯一的朋友都不存在了。
又想起自己以前对冷少君的态度,那样的骄矜横蛮,每一次吵架都必定要用最恶毒的话来伤她,看到冷少君急跳如雷,她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她不断地在先生面前说冷少君的坏话,她要看到先生帮着她一同埋怨自己的母亲,看到他们母子生疏,心里才舒服。
其实,她心里明白,冷少君要是真要跟自己计较,自己哪里是她的对手?但是,她就是看准了她不敢对自己动手,即便气极,也只是对她跳脚而已。
其实她真的要斗,又斗得过谁?哪怕是一直看不起的明朗,她甚至不费一分功力,从不用自己的身份压她,也足以胜过她九条街。
当年,她自持自己是富家女的身份,以为冷少君不敢跟她对抗。今时今日,明朗比她出色多了,但是她从不炫耀自己的能干,甚至屡次被她侮辱耻笑,她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压她。
其实,想想自己,有什么可傲娇的?除了陪嫁多点之外,在这家,她付出的远不如冷少君。
想到这里,她的心越发的难受了,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也罢了,属于她辉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人家是君唐的总裁,比她能干多了,这个家,以后就给她做主吧。落差很大,再怎么深思,都走不出去。
甄阳和明朗一起吃饭,然后去了海边吹冷风。
明朗坐在车里不愿意下去,甄阳却硬是拉着她下车。
“心里不舒服?”甄阳从背后抱着她,声音就在她耳旁。
“没有不舒服!”明朗释然一笑,确实之前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什么可以生气的呢?秦岚不喜欢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见得喜欢她。
“跟我在一起,你很委屈!”甄阳轻声道。
“是啊,没婚礼,没酒席,华裳美服一样没有,倒是有一个鸡蛋挑骨头的妈妈,这个家,呆不下去啊!”明朗叹息一声道。
“这怪谁呢?怪你自己眼瞎啊,谁让你喜欢我?那鸡蛋挑骨头的妈妈呢,是你购买我这个优良产品的副作用,你享受了我的服务,自然也要付出昂贵的代价!”他扳过她的肩膀,凝视着她,“说起来,老板,你还没给钱呢!”
明朗瞪着他,“没钱,钱债肉偿吧!”
“你?”甄阳摇摇头,“有点不开胃。昨天双胞胎给我看你怀孕的照片,我的天啊,哪里来的一头河马啊?”
一阵阴风呼啸而过,等他发现那阴风来自自己妻子的双眸已经太迟了,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抬膝盖往他小腹一顶,呲牙咧齿地都:“我胖是谁害的?”
他捂住小腹,剑眉一抬,“谋杀亲夫啊!”怨怪地瞧了她一眼,继续道:“当初分明就是你自己勾引我的,有这后果,怪谁啊?这么多人怀孕,没见人家胖得跟你一样?”
“甄阳,你皮痒了啊!”她怪叫着,打他没用,他不怕疼,最重要是自己舍不得下重手,骂他也没用,人家压根不在乎被骂,只得气呼呼地吐槽。
只是想起之前怀孕的时候胖成的那样样子,真是羞耻啊。人家怀一个,她怀两个,每天吃七八顿,每顿吃七八碗,控制不了啊,说她是河马已经给面子了,没说她是大笨象。
甄阳却在那一瞬间眼圈微红,抱着她,轻声道:“你知道吗?他们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多希望那时候我在你身边,看着你的肚子一天一天地涨起来,陪你去做产检,你生产的时候,我在产房外等着,然后医生出来告诉我,母子平安,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放在我手上,我不会抱这么小的婴儿,我手忙脚乱,手足无措,你会笑话我,你月子,我紧张地忙里忙外,上网查资料,唯恐你月子坐得不好,你发脾气,你不爱吃那些东西,我开车跑遍全城,找你爱吃的,有些东西你不能吃,但是你很想吃,我劝你,你闹小性子,可我坚持,最后还是偷偷地给你吃了一点……”
说到最后,他喉头哽咽,便再说不下去了。他说的很凌乱,杂乱无章的,但是明朗全部都听明白了,这一些,是寻常夫妻都会必经的,那段日子未必是感情最好的时候,但是对他来说,却是那样的奢求而不可得。
她明朗,到底造了什么孽?这样伤害一个深爱她的男子。而他,在她回来之后,从没有怪罪过她,甚至,连痛骂几句都舍不得!
“对不起!”她泣不成声,伏在他胸口,沉痛地抽泣。
甄阳紧紧地抱住她,今日妈妈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她始终会死的,两年之后她就是一个死人了。
他倏然而惊,那四年,他生不如死,好不容易过度了,再来一次,他是否还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不,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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