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陵君笑了声,重新勒起了挂甲马,带着数百的营兵,往前行军而去。
夏崇收回动作,看着离去的营军,又看了眼四周围的狼藉,沉默地立在雨中,久久不动。
……
“哇——”
于山坐在塘村的院子里,约莫是着了凉,冷不丁一个异于常人的喷嚏,将趴在长椅上的刑小九,惊得摔了下去。
中了箭的屁股,不巧先着了地,痛得刑小九龇牙咧嘴。
“于山,你个属狗熊的!”
“你先前还骗我摔了水塘!来和我比力气!”
“我偏不,够胆来比迎风斗尿!”
陈景揉着额头,走到了院子边。在打了一场老匪之后,空下来的两三日,虽然清闲,但心里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原先还想着,趁机会入山一趟,看看老匪窝有没有藏着好东西。但很快,这种念头被陈景抛却,穷成一帮老狗了,还指望藏着什么宝贝?
“公子,陈公子!”这时,一个村人骑着马,从村口急急赶回。
“怎的?”
“平安镇有官榜了!”
“怎么说?”陈景并没有多高兴。大先生的事情还没解决,那位外调的许将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听说,最近的营军,已经增到了五千余人。
“陈公子,是斩首之事。两日后在平安镇东门外的石台,斩首叛党十九人。”
陈景瞬间沉默。他明白,这不仅是威慑,更是诱敌的圈套,若是袁四桥那帮人,要劫法场,便是入瓮之鳖。
不得不说,那位许姓将军,算得上是有谋之人。
等村人告辞,陈景才坐下来,盘算着目前的处境。
毫无疑问,肯定是旧党的人占了上风,若不然,大先生早就入京了。而在京城里,支持变法的新帝,还在执棋,和旧党的人苦苦博弈。
“小九,能驾马车吗。”
比起于山的憨气,刑小九更适合跟随外出。而于山则留下来,保护宋钰和刑秋。
“东家,有时还滋个血,但问题不大。”刑小九停下了斗嘴,急忙跑过来。
“准备一下,明日一早,随我去一趟平安镇,往东门走。记得把装人头的木盒,一起带上。”
“东家,能换军功了?”
“先带着。”
……
雨水还没有停,隔日的清早,天空依然是昏黑的一大片,不见任何曙光之色。
刑小九披了蓑衣,别好了刀,又将人头搬入马车。
“小九,座驾上垫张褥毯,小心破了伤口。”
“晓得晓得。”
陈景上了马车,看了眼站在院子的宋钰,堆着笑容挥了挥手。
那柄缴获老匪的旧短剑,此时也被他系在腰上。
“走吧。”
刑小九戴好蓑笠,慢慢打起了缰绳。
泥泞不堪的村道上,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往前驶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