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叫萧安国,是杨秋的同党,孙武他们还不敢贸然接触。”黄兴刚说完,陈其美就不悦了,掏出第二支烟点上,指着黄兴说道:“怕什么,要钱给钱,要女人就送女人,要是想抽大烟我让帮会里的兄弟多送他些,要是这些都不行,干脆绑了杨秋那个赤佬的二叔再去谈。”
“英士,我们这里商量正事呢。”宋教仁越听越不是味道,插嘴道:“别把你帮会那套带进来。”
陈其美一听就不开心了,瞪眼说道:“帮会怎么了?上海这里多少人是帮会的?若是没有帮会罩着,渔夫你在上海能那么悠闲?”
“好了好了,别争了,大家都是同志,又都是为推翻满清,手法不同没关系,只要目标一致。”黄兴也知道陈其美和宋教仁一直不怎么合拍,连忙拉架道:“渔夫你别生气,英士虽然话糙了些,但也不无道理,腐化满清军官和官员,也是手段嘛。”
见到黄兴劝都在为陈其美辩护,宋教仁也不愿意撕破脸,说道:“我也没其它意思,只是对待此人必须小心,如果收买不成反被他告密,那推动武昌首义之事危矣。”
“既然怕告密,为何又要让大家暂时别干掉杨秋那个赤佬和同党?”陈其美气呼呼说道:“按我说,直接派人去杀掉那个赤佬才是一了百了的办法。”
宋教仁没想到陈其美会提这件事,可暂时不动杨秋的确是他的授意,顿时气得眉心直跳,刚要反驳黄兴已经说道:“英士,杨秋现在已经是42标标统,前几天蒋翊武他们擅自行动的事情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连苗姑娘都生死不明,还好没波及到军中的同志,现在孙武既然决心要举事,我觉得暂不动他是对的,以免打草惊蛇。
黄兴说完,见到两人都不吵了才问道:“对了,听说杨秋是在上海长大,英士你查过他的底细了吗?”
“帮里的兄弟已经查过了。”陈其美恨恨说道:“杨秋父母十年前来上海后就一直在和意大利马森特公司做煤油生意,五年前过世后生意转到了结拜兄弟名下,也就是那个赤佬现在的叔父,杨秋本人也一直受他照顾,他叔叔本来让他去法国留学,不过他自己在德租界读完书后就独自回了湖北当兵,此事连他叔叔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奇怪了,他既然读的是西学,为何要当清廷的走狗呢?”黄兴有些诧异的看着陈其美,后者撇撇嘴冷笑道:“赤佬就是赤佬,有什么想不通的,读了西学就能成为我们的同志?你看他如今风生水起,钱权在握,便能知道心性!”
黄兴拍桌说道:“不管怎么说,此人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的绊脚石,等大局定了后一定要孙武他们想办法除掉他,此外吴玉章已经给我发了电报,成都那边已经稳住了,他们准备重新开始,这把火总是要烧一烧的。”
“我看不仅要烧,还要燎原才行。”陈其美得意道:“不要搞什么武昌,文学社那帮泥腿子能干吗?根本是没谱的事情,应该集中全力支援四川,只有这样才可以撬动满清根基。”
宋教仁白了眼陈其美,嘴上说道:“哪有那么简单,四川在闹也不过是西北边陲,而且入川道路都被满鞑子控制,除非是先让四川建立独立政府,要不然……。”
“渔夫说的对,我已经回电吴玉章,让他们想办法制造混乱,然后争取独立!只要把独立大旗竖起来,带动全国之事就好说了。”
“克强你即刻回香港部署广州,若是四川能先独立,你那边要立刻发动起来,我回去找人送点炸药给孙武。”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做了些首义的布置后,陈其美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宋教仁,所以抱抱拳就准备离开,当拉开房门就看到一人冲入了房内。
陈其美认得此人,他是民主报的记者,是宋教仁这边的联络员之一,见他脚步匆匆也不禁暂时打消了立刻离开的念头,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宋先生,于主编让我转告您,我们派去四川记者发来了电报,赵尔丰那条老狗抓了保路会的蒲殿俊等人,还当街屠杀了几十位抗议的市民,现在整个成都乱套了,哥老会他们已经围城了,正在攻打!”
“太好了!”黄兴高兴地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没想到他这次来上海复诊手上的伤势,就得得到四川传来了这么大的消息!只要四川率先独立,必定能带动全国!
宋教仁也是很高兴,立刻说道:“克强,英士,你们尽速联络各地,炸药枪支也要尽快运过去,另外想办法告诉孙武,这段时间我们的重心在四川,只能先给他争取一些枪支和炸药,让他们自己要小心。”
陈其美撇撇嘴,凭什么他就主持全局,搞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而自己却要整日奔波还不讨好!所以,话也没一声便甩门走了出去。
砰砰响的大门,让宋教仁暗暗挠头,看看正兴高采烈黄兴,忽然又想到了那四个问题,会不会真被杨秋说中,革命不彻底导致军阀割据,内战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