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此事后他觉得这年头手里没枪不行,就跑去禹县北洋军骑兵中想报名当兵,因为年纪太大被讥讽而归,回来时马又被乡勇抢走了,徒步百余里到姐姐家又发现她家也被当地恶霸和衙门勾结抢走了全部财务。
这些经历让他怒火中烧,原本听说邻省湖北气象兴盛,想举家迁去,但眼见身边越来越多人被害得无家可归,加上河南连续两年大旱,饥民遍野,饿殍满地,心一横回乡杀了诬陷他的地主抢了几支快枪,紧接着又攻破县衙竖起了打土豪、反袁世凯暴政的大旗。
他毕竟读过几年私塾,知道这么闹下去迟早是被剿灭的下场,就想是不是能联络国防军,恰好此时国防军情报部门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伙人,两相结合就走到一起。
初时他听说一支国防军骑兵团绕道陕晋进入河南,准备挡住数万毅军心里还不相信,甚至张志丹让他带人来支援还有些不满,自以为这回是要被填窟窿了,但此刻见到黑压压数千毅军俘虏后却被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抵达人家就硬生生靠两千余骑兵,杀得数千毅军丢盔弃甲,还丢下了上百车让人垂涎三尺的军械。
一想到自己手下那些只冒烟的土枪他就恨不能抢一车回去,可见到一些骑兵居然将满箱子的大烟膏重新装车捆好,脸色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梅生见他脸色微变,又目不转睛盯着鸦片,冷哼一声招招手叫来军医,让他取出一支吗啡扔给了白朗:“这叫吗啡,是一种麻醉和止痛的西洋药,就是从鸦片里提炼出来的!等你们中了子弹疼得不行,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大用处。”
被人看穿了心思,白朗顿时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梅生却得理不饶人,拿回吗啡交给医官后冷声道:“我们国防军就没做过违心的事!不管张志丹那小子怎么和你们说的,要想跟我们就要讲规矩!”
恰好此时安国梁也走了过来,一路上张志丹已经把杨秋要求他继续待在河南境内袭扰和伏击敌军后勤补给的事情说了遍,就知道靠自己这些人要想长期在河南活动很难,所以需要这些地头蛇帮助。
虽然他不喜欢白朗,总觉得土匪就是土匪,但自己人生地不熟也需要这些人,所以目带煞气扫了两眼后说道:“白朗兄弟,我是个粗人,做事前喜欢先说清楚!”
这句话让白朗心头一抖,恰好此时他的手下也被士兵带来,安国梁见到这些衣衫不整的匪兵故意提高声音:“你们以前做什么我不管,但回我们干的这是事关河南千万同胞的生死大事!我们国防军的军规很多,这些你们以后会慢慢知道,目前我只有几句话。奸淫掳掠,杀!临阵退缩,杀!不听号令,杀!投敌为祸,杀!。”
一连串杀字,让白朗和手下全都脸色发白,就连张志丹都挠挠头,本来还想说几句,毕竟情报部发展白朗不容易,但却被梅生拦住了,悄声道:“军队的事情,你少管。”
张志丹动动喉结,最终还是听从了意见,军队有军队的行事法则,河南现在又是全国匪患兵灾最乱的地方,不下重手还真搞不定。
“谁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留下枪和武器我给十块大洋从此互不相欠,凡是留下来的就必须遵守军令,我也会一视同仁。”安国梁指指缴获的战马和武器,继续说道:“每人一支枪200发子弹,和我们一起打北洋,打土豪,救河南!”
白朗咽咽口水,他自然知道乱世用重典的道理,何况人家孤军深入,要是没有严格纪律也不行。现在河南饥荒严重,各地匪患多如牛毛,驻军更是横征暴敛肆虐乡里,所以没点铁血手腕根本成不了气候。何况他本来就想从军,又听说过湖北的兴盛,所以一咬牙点了点头。
他的手下大部分都是迫不得已揭竿而起的苦哈哈,就算拿到十块大洋回去又能撑多久?跟着国防军至少吃喝不愁,而且人家真要得了天下自己和家人也能出头了,所以大部分人都表示愿意遵守军规,只有少部分浑水摸鱼之辈眼瞅混不下去,早早拿了银元悄悄离开。
话说开后气氛也好了很多,白朗和手下被暂编为骑兵团五营,他本人被任命为营长。安国梁让人立刻将缴获的日本三十式步枪和子弹分发给大家,还扒了几百毅军的棉袄给他们御寒,剩下的毅军俘虏也没保住棉衣,全都被扒下装上车准备给将来加入队伍的士兵,或者分发给沿途穷人。
拿到新枪的五营士兵脸上乐开了花,纷纷取下马背上的褡裢,这里面全都是总参托他们带来的九毫米子弹,这些子弹可算是救了梅生他们,刚才伏击虽然时间不长,但每把花机枪还是差不多消耗了百余发子弹,所以这些弹药也让骑兵连士兵逐渐接受了白朗等人。
士兵们迅速换马换装准备去下一站时,安国梁却头疼欲裂,先不说两千多毅军俘虏怎么办,光是缴获的百余车物资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经过商议最后由张志丹带部分士兵押送抄小路去汇合控制了信阳以东的二旅,尽快组织人力物力建立部队起补给通道,至于俘虏大家真是没办法,最后只得派人送去山西,交给阎锡山先秘密收押起来等将来再处理。
张志丹带两百精锐士兵和三百余拉来做苦力的毅军上路后,安国梁立刻摊开了地图,指向了距离三门峡不远的洛宁。
“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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