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战前的迷雾时期。让他这样的老资格军官,都很操心。“益之,你说总统和参谋长到底打什么注意?既然是主动进攻,为何却又不向朝鲜增兵呢?南北分界线上的兵力恐怕不够。”他一扭头,询问坐在旁边翻看件的朱培德。
朱培德是国防大学一期生,参加过东北战役和青岛保卫战等建国战役,但却没有像刘明诏他们那样好运。欧战时被留在国内陆军部任参谋,负责盟军内部联络工作。与如今光彩耀人的龙云等人相比,他办事谨慎进退得体、顾全大局不计名利。所以在陆军内相当低调。只是这份低调难掩他才军事上的才华。日南进的战争初期,他被调往西南稳定军心,现在又被调至东北,足见总参非常清楚他临危受命、善稳阵脚的能力。听到张孝准的询问,合上件微笑道:“这不奇怪。如今总理正和日大使谈判,增兵的话反而有可能会暴露。而且南朝鲜地域狭窄,主要平原在西部沿海,日朝鲜军又憋足劲,二十年里修建大量的永备工事,打防御战的能力很强,倒不如把他们勾引出来消耗有生力量。再说现在又值中亚关键时候。等部队回援起码要九月底,所以我估计总统也是想先在朝鲜耗一耗。”
“你是说,总统有意敲打敲打金九?”张孝准听出了弦外之音。
“我可没说。”朱培德一贯不插手政治,所以笑笑也不解释继续说道:“庙街至外黑龙江一带。只有八到九月能作战,进入十月气温会一下子降到很低,所以总统肯定希望我们先解决这里。至于朝鲜北方不足为虑,这里山地众多。正好能多磨掉日一些血肉。在朝鲜死得越多,日土的防御就越是弱。”
朱培德的话一下子将张孝准心中的迷雾驱散大半。笑道:“老了老了,越是事急越糊涂,反倒不如益之你看得透彻。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益之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藏拙。什么总统的意思,我看分明是你心里早想好了吧?”
“我与司令您是同年,您要是喊老,培德也要告老还乡了。”
“哈哈。”张孝准哈哈大笑起来,刚要去拿烟,办公室的门却被忽然推开。“秋山(余磊字),你怎么来了?”进来的正是空军副司令余磊。见到两人立即解开军装纽扣,一个劲的扇风:“这天,真热死人了。”
“那还不简单,派飞机去天上转一圈弄点冰激凌消消暑。我可听说了,你手下那帮小子,天天用飞机做冰激凌,哄基地外的大姑娘。”
“别提那帮混球了,昨个还为这事挨了顿批。”余磊笑骂着。也不知是谁发明的,随着天气转热,精力充沛没处发泄的飞行员们纷纷用副油箱改装成冰激凌制造机,然后挂在俯冲轰炸机上,去上万米高空造冰激凌。你说自己吃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拿出基地勾搭女大学生。为这事好几所大学都投诉到教育部,说部队纪律差,治军不严,害得他和几位空军将领被宋子清臭骂一顿。
“对了,还没说你大半夜跑我这里来作何呢?”
余磊接过朱培德的水杯,一口喝完后,才正色起来:“我是座联络机来的,日海军主力已经与四小时前离开横须贺。”国防军密码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尤其是日陆军在密码破译上很有一套,所以大战前军队往往更喜欢使用交通联络机传递机密消息。
张孝准的脸色一凝:“要动手了?”
“嗯。来之前陈绍宽已经下令15舰队出发,提前封锁宗谷海峡,准备将日海军的注意力勾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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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参崴,灯火通明。以南昌号重巡洋舰为首,十五艘水面舰船已经全部打开舷梯和灯光,一车车的补给品被迅速搬上舰船,粗大的油管发出呼噜噜的流动声。每隔半小时,加油员就会向油管内注入一次润滑油,以免粘稠的重油堵塞管道。水道中央,率先准备好的潜艇排成长龙,逐一开始离港。
“长官,最新的密码。”悬挂着旗舰旗的南昌号重巡洋舰内,15分舰队参谋长廖海拿着刚收到的密码,与分舰队司令阮劭、南昌号舰长一起,核对检验后各自取下脖子上的钥匙。这是海军传统,舰队作战前往往都不知道具体目标,只有在收到海军司令部的密码,并集起三把钥匙,才能打开由宪兵提前放置在保险箱内的作战计划。
“命令!即日起封锁宗谷海峡至北方四岛海域,封锁阿尼瓦湾、捷尔佩尼耶湾、严禁日运兵船和运油船停靠南库页岛港(科萨科夫港),并保护鞑靼海峡安全。如遇不听劝阻、冲撞或威胁靠近,可立即予以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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