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咯，当事情传开，且托伦特伯爵得知她将大部分船只分散停在君临、海鸥镇后，觉得有了机会，于是在自家大门口扮演起了海盗，生出了歪主意。</p>
我听说，他组织了十几艘海盗船，成功俘获了先头的两艘，就已经收获颇丰。嘿，三姐妹群岛们的同行们都羡慕坏了，就连侯爵也艳羡至极，听说私下也组织了舰队。</p>
可托伦特伯爵低估了狼女的狠劲。狼女像是完全知晓了海盗船的路线，她率领她的舰队对着海盗船紧追不舍——有一部分海盗船分散逃开了，这部分我等会儿再说——在小姐岛的幺姐屯围困了海盗。”</p>
“难道托伦特伯爵没有救助？”</p>
“当然救助了。可这有什么用呢？狼女的舰队已经封死了幺姐屯，逼迫他交出海盗。”</p>
“伯爵同意了？”</p>
“他要是同意，这事就结了，也不会这么惨。”队长哈哈大笑，“托伦特伯爵还想把他们伪装成正常贸易的商人。”</p>
“但狼女威胁他，不交出海盗就拿下城堡。托伦特没有等到侯爵的援军——他放出的乌鸦全被射死了。”</p>
“伯爵只好假意同意，据说，条件是，劫掠的责任不能包括托伦特，嘿嘿。”他露出嘲讽的笑。</p>
“必要的时候丢弃合作者，这很正常。”戴佛斯说。对于这群海盗来说，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友情是抬高价码的说辞。</p>
“托伦特伯爵被狼女骗了。”他说，“伯爵伤心地将海盗们驱逐出城后，狼女在城外用弓箭将他们射杀，尸体则拖到了小姐岛旁边的岩石礁上吊了起来。”</p>
“为什么要吊在外边？”</p>
“我听说，狼女是为了让伯爵躺在自己的卧室也能看到小岛上挂着的尸体。”</p>
“狼女会这么羞辱他？”</p>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伯爵肯定乐意宰掉任何一个路过的史塔克。”</p>
“吊死的人也包括伯爵的儿子？”</p>
“哦，暂时不包括。”他嘿嘿直笑，“你会眼睁睁把自己的儿子交出来让别人吊死么？”</p>
不会。“我听的消息是，她把伯爵的儿子吊死了。”</p>
“她做得更凶残。”</p>
戴佛斯可不认为吊死海盗是什么凶残的事。人们再凶残也比不过三姐妹群岛的领主，他们会使用海刑。</p>
“杀死海盗后，她要求伯爵交出参与了海盗行为的儿子。伯爵说，她已承诺责任不包括托伦特。”他看了一眼戴佛斯，“你们大陆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狡猾？”</p>
“什么？”戴佛斯不解。</p>
“群岛人都说狼女违反承诺，杀死了他的儿子。”队长询问旁边的士兵，“你听到的消息也是这样吧？”</p>
“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呀。”士兵回答，他年轻瘦弱得像根青葱。</p>
“我听在现场的叔叔说，狼女认为她所承诺的特伦特，特指托伦特氏族的家主，不包括其他姓托伦特的人。”队长说到这里已经大笑出声。</p>
“这，狼女失约了？”</p>
“随你怎么看咯，只有长城外和北方的野蛮人氏族才会用氏族名来称呼首领。狼女是把特伦特也当作野蛮人啦！你说，哪里的公爵之女会这么羞辱一位正经伯爵的？”</p>
戴佛斯已经不关心故事的结尾了。这些至少说明，狼女对待承诺不像她父亲那样，她也许没有灵活的尺度，但也绝不恪守教条。戴佛斯觉得这点总结对他有用。</p>
“那之后？”</p>
“之后，狼女让伯爵交出儿子。”</p>
“他同意了？”</p>
“我们三姐妹群岛的人可没有随便交出儿子给别人杀的道理。要是你你会么？”</p>
“当然不会。所以伯爵没有同意。”戴佛斯觉得这才正常。</p>
“狼女轻易攻破了伯爵的城堡，她将托伦特伯爵参与海盗的二儿子史蒂芬，在他面前吊死，然后将尸体移送到了岩石礁，陪着他的海盗同伙。他的继承人在守城的战斗中被狼女砍掉了脑袋。十几名同姓的亲戚也一样被吊死。”</p>
“没有国王的许可，狼女这不是叛乱？”</p>
“哼，桑德兰侯爵认为是，”他开始有些愤怒，“可君临的法务大臣还是海政大臣？他认为托伦特伯爵咎由自取，还认为应该把托伦特伯爵的脑袋一起取下。他么的，那个时候大家才关心狼女给君临的重臣们送了什么礼物。”</p>
海政大臣。这完全是他的国王的做事方式。知道这种事对他临冬之行也有用。</p>
“不仅仅是礼物的原因吧！”戴佛斯觉得可笑，礼物就能收买君临的大人物？</p>
“妈的，是啊，肯定不完全是礼物的原因！”他显然误解了戴佛斯的意思，“她是劳勃亲封的骑士，她的公爵老爹是前国王的哥们、是前当朝首相的养子，草他么的，活该他们现在倒大霉。草他么的，戴佛斯爵士，这么明目张胆欺凌三姐妹群岛的，除了你的国王就是这位了。”</p>
“可你的伯爵看起来没有那么厌恶她？”</p>
“那是当然，狼女又没宰他朋友，也没宰他儿子，嘿，他也没儿子可宰。”他差点被水里的石头绊倒，踉跄两边，溅起大股水花。</p>
戴佛斯感觉脚已被冰冷的积水冻得失去知觉，到伯爵城堡的路原来这么长。</p>
戴佛斯看着队长，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怪异。</p>
“你怎么了？”</p>
“戴佛斯爵士，”他稍稍避开那名士兵，小声说，“三姐妹群岛上挤了四个家族。狼女的瓷器贸易完全排除了托伦特，它们现在已经摇摇欲坠，您说，托伦特感觉不到危险么？”</p>
戴佛斯恍然。不管那只乌鸦携带的信息是否已经被托伦特伯爵拿到，只要他收到了小指头的消息，就肯定比波内尔伯爵更积极寻找珊莎史塔克。</p>
戴佛斯只能感激诸神，诸神让他们没有停靠在小姐岛的幺姐屯。至于这么多天以来，托伦特伯爵是否已经知道珊莎出现在甜姐岛伯爵城堡——如果队长的舅舅能出现在小姐岛伯爵的城堡里……如果这是队长的暗示。</p>
他转眼瞧了队长，一时间竟觉得金龙给得少了。</p>
他确信已经发现了危险的来源，这陡然让他感觉轻松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