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布蕾妮(2 / 2)

显然,王冠会给他带来新的力量,但在此之前,他需要掌控。</p>

布蕾妮看准他的位置,从烟雾之中冲出,瓦钢匕首直逼他的脖子。</p>

他将视线转向布蕾妮。</p>

他的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竖瞳。</p>

他张开了嘴,火焰在他喉咙处聚集。布蕾妮只好转过方向。</p>

“Dracarys!”她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响起,火焰追着她燃烧。</p>

她一个箭步穿出帷帐,捡起帷帐外的一只巨锤,用力将支撑帐篷的梁木锤倒,瞬间,帐篷的一角倾覆。火焰从烧穿的毛皮之中开始热烈燃烧。</p>

海风呼啸,远处的星光点点,四下都是逃散的人群。</p>

她不知道戴佛斯将珊莎带往了哪个地方。但她知道,此时此刻,只有自己能够稍稍阻挡这个怪物。</p>

寒风将火焰吹得更高。</p>

她攥紧了拳头,左手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她只是粘上了一丁点儿火苗。</p>

她将匕首塞回腰间,持着巨锤,等待着怪物。</p>

没一会,攸伦果然从帐篷中撕碎毛皮,从火光中钻了出来。</p>

“哈哈,女人,”他再也不像个人类,“我要感谢你带来的东西……充满力量……”</p>

他喘着粗气,手臂上紫色的光芒顺着他的脖子攀向脸,延伸到两只眼睛。</p>

光芒在他身上涌动。</p>

他看起来既强大又脆弱。</p>

头顶的王冠在像是燃烧的火焰,在不断从他的眼睛之中汲取力量,又像他的双眼不断输出力量,在覆灭火焰。</p>

它们正在战斗。布蕾妮意识到。</p>

“我是风暴……”</p>

他举起已被烧得有些焦黑的双手,布蕾妮仿佛看到天空都在变色,乌云迅速遮蔽天空,寒风瞬间变得疯狂,卷起的砂石在不断拍打着她。</p>

瞬间,他呕出一股鲜血,寒风瞬间止息。</p>

王冠再次从熔岩的红色中转变,嵌入他的头骨之中。</p>

他的双目早已不是人类。</p>

布蕾妮控制自己观察着它。</p>

“克服恐惧,这是第一课。”她似乎听到教头的话。</p>

她扔开巨锤,再次抽出詹姆爵士送的匕首。</p>

守誓剑已折断,但誓言、承诺不能折断。</p>

布蕾妮往前踏出一步,她感觉到竖瞳之中蕴含着伟力,她在森林感受过这种感觉,那是龙的伟力,她面对的像是一只巨龙。</p>

她不明白攸伦的身体中究竟发生着什么,但她感觉数股不同的力量在他身体内互相争斗。</p>

风暴、巨龙、诅咒、瓦雷利亚的魔法,也许还有淹神、莫名其妙的魔法毒药。</p>

她感觉到海岸的海水也散发着不安——海藻的气息浓厚,腥咸的海盐味已充斥鼻腔。</p>

她快速走向攸伦,如果这还是攸伦的话。</p>

黑红色眼睛、蓝色的眼睛,在不断闪耀,他头顶的王冠在不断幻化着熔岩、火焰,离得更近,布蕾妮仿佛能够听到龙吟,听到汹涌的吐息,好像也能听到赫伦王尖利的诅咒。</p>

屏蔽一切她听到的乃至看到的,她只想让手上的匕首割断他的脖子,彻底了结这个铁群岛的怪物。</p>

天空闪现雷鸣。</p>

沙地的石滩中响起群鸦的乱叫。</p>

黑压压的群鸟组成了乌黑的屏障,将她阻挡在外,她凶狠地甩过匕首,挥舞而过。</p>

“呱呱呱!”群鸦呼喊,落下漫空的黑羽。</p>

乌云开始聚拢,雷鸣在电闪。</p>

海潮在汹涌。</p>

风暴在近处蓄积。</p>

王冠像闪耀的巨龙,在环状的冠身舞动。</p>

这是怎样一幅景象?这是森林女巫真正要让她经历的么?</p>

“啊!”她野蛮地冲进入鸦群,乌鸦拍打着翅膀,撕咬着她的衣物、手臂、脸、眼。</p>

她竭力前冲,手掌到处被乌鸦撕扯,鲜血淋漓。</p>

每只乌鸦都有着黑红两色的眼睛。</p>

布蕾妮用匕首斩过阻挡的乌鸦,鸦血滚烫,落在皮肤上,让她觉得生疼。</p>

她看到了那两只竖瞳的红眼、蓝眼。</p>

一只炙热让人难以接近,一只冰冷,让人冻结得无法动作。</p>

她使用全身全心的力量,全情将匕首送入那只黑红色的眼睛。</p>

她感受到匕首入肉的畅快感。</p>

“昂……”巨大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p>

海水在震颤,暴风在海面席卷,群鸦在嘶鸣,巨龙在咆哮。</p>

怪物伸出手,猛烈的飓风将她高高卷起扔出。她看到他用另一只已经变成爪的手从头顶撕扯下了王冠,死死扯在手中。</p>

布蕾妮掉落在沙滩上,大口呕着,不知道是鲜血还是什么。</p>

怪物用另一只爪子艰难地拔出了眼睛上的匕首,发出尖利的嘶鸣声,仿佛是魔鬼的声音。</p>

“我是风暴之……”他一只脚无力地跪地,爪子死死勾着王冠,他的身体迅速变得腐朽,最后像一摊烂泥摊在沙土上。</p>

这个时候一只红眼的大乌鸦,掉落在他旁边,双爪抓起了王冠和鳞甲。</p>

布蕾妮挣扎着站起,持着不知从哪掉落的长剑再次向前冲去。</p>

乌鸦扔下鳞甲,瞬间躲过她的斩击。</p>

布蕾妮昂着头看向乌鸦,乌鸦在这个时候也不甘地回望了她。</p>

乌鸦的左眼是黑红色,右眼带着冰冷的蓝色,它向布蕾妮瞧了最后一眼,抓着王冠飞向了电闪雷鸣的乌黑暴风之中。</p>

布蕾妮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拄着长剑。</p>

此时海浪拍打着沙岸,发出刷刷之声,像在欢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