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两位可是在为无人哭丧发愁啊。”长凌走到他们面前。</p>

“哪来的小孩？”小牛问。</p>

他老婆盯着长凌看了一会，“我记得，好像是…神婆带来的。”</p>

“没错，我就是神婆新收的关门弟子，法号子骗。神婆料到你们今日会有一劫，特命我留在此处为你们排忧解难。”</p>

“哎呀大师！帮帮我！我二叔、我表舅，我三婶都在外面看着呢！我要是办砸了，这家可就待不下去了！”小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顺带把他老婆也拽倒了。</p>

“你也知道，我们办事前需要…”长凌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托住下巴，佯装高深。</p>

“大师，您放心，我们定不会坏了规矩的！”</p>

小牛说着便开始在全身翻找，和他老婆一共凑了五张红皮。</p>

“大师，您请笑纳！”小牛毕恭毕敬地把钱递给长凌。</p>

“你们放心吧，上天会保佑诚心的人。”说罢长凌便出了牛家大门，站在路口等元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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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凌告诉元禾哭丧车队的事情，并且牛家人希望元禾反其道而行之，在葬礼上大笑，夸赞小牛的孝道。</p>

元禾一进灵堂，旁边果然没有哭丧的。现在也没时间考虑长凌说的真假，只能照做了。</p>

元禾一如既往地做法，突然大笑起来，小牛见状慌然失色，朝他的长辈望去，个个面色铁青，一言不发。</p>

随后元禾便开始对着小牛一通夸，说他是青蚨镇第一大孝子，每天伺候老爷子洗脚，还给他端屎端尿，无微不至。</p>

老爷子的晚年非常幸福，面带微笑驾鹤西去，还特地向阎王请愿保佑牛家，实在是双喜临门啊！</p>

“爸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能开心地去，是我的福分啊！”小牛听后立刻跪下，对着遗照一通磕头。</p>

他老婆也没闲着，挂着张笑脸招呼宾客，还让后院的厨子又加了几个菜。</p>

路边玩石子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情况，听笑声还以为这家人结婚呢，纷纷跑进来要喜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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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完后，小牛又偷偷塞给元禾一些钱，这老太婆一高兴竟带着长凌逛街去了。</p>

“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啊？”</p>

元禾拄着拐杖停在路口，北风摆弄着她满头的银发，如沟壑般的皱纹是岁月留下抹不去的疤。她眉眼间含着笑意，不似初见时狡黠，慈祥掩盖了躲在某处的挣扎。</p>

这一瞬间，长凌似乎读出了她生命中的无能为力，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p>

“你…突然这么好？”长凌故作惊讶。</p>

“你也给我干了不少活，就当奖励了。…快点想，趁我没后悔之前。”</p>

“别呀，春天快来了，你带我买两件衣服吧。”</p>

“哟，死要面子活受罪嘛，饭都吃不饱，还在乎衣服呢。”元禾拄着拐杖向步行街走去。</p>

“人要有尊严，要活的体面。”</p>

“谁教你的，面子能值几个钱。”</p>

“面子不值钱，但它能富足精神，虚荣也是一种支柱啊，它也能让人有活下去的念头。”</p>

“是吗？”</p>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p>

“那你虚荣吗？”</p>

“不，因为没有跟我同类的人，没有对比就凸显不出虚荣，我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