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我的爷爷，他总是神神叨叨，身上散发着一股老人的臭味，农历初七不给开窗，夜晚十二点之后不许开灯，不要动窗台的佛像，还有，让我给姐姐送饭。”</p>

“爷爷说那是我的孪生姐姐，在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为了给我求福，姐姐的骨灰就一直放在家里供奉。”</p>

“但很奇怪，别人都是放到香台上供奉，只有我家是放在床底下。”</p>

“爷爷说，姐姐就睡在床底下，这样和我亲近。”</p>

“每天傍晚，爷爷就会让我装一碗生米，用蜡烛滴油，放到床底下的骨灰前，第二天早上再拿出来。”</p>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因为米根本就不会少。”</p>

“不过后来，我读高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p>

“有几个女生结伴起来欺负我，老师也不管事，我很难过，回到家之后，爷爷还让我给姐姐送饭，我把碗放下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自言自语，说学校的事情，我边哭边说，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要是有个姐姐能帮我就好了。”</p>

“过了几天，那几个女生忽然缺勤了。”</p>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放学后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了意外，伤得很严重，再后来，我也不知道她们的情况了。”</p>

“知道这件事的那天，我在给姐姐送饭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声谢谢。”</p>

“第二天，我发现碗里的米好像真的少了一点。”</p>

乔暮将视线从笔记本里抬起来，看了眼他放到桌上的那一碗生米。</p>

满满一碗，渗透蜡油，看起来就像放下去的时候一模一样。</p>

身边传来了小燕的啜泣声，乔暮又继续阅读笔记本。</p>

这上面没有日期，但总归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布的，看起来是从高中开始记录，也不是每一天都有，按照文字之间的描述，乔暮猜测大概一个月才有一两篇。</p>

很快，乔暮翻到了临近大学毕业的段落。</p>

“我不喜欢那个人。”</p>

“他看我的眼神很恶心，但爷爷说，他们是客人，全靠他们，我们才能住在这里，我才能读完大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