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一桩天大功劳送上门来,稚然公愿意笑纳否。”
“竟然有此等好事,文和你且说来。”
贾诩便把事情来龙去脉,捡能说的需要说的讲给李傕听,有些话则藏在肚子里没有明说。苟道大师深明语言剪辑之道,一定让你听到我想让你知道的。
李傕却摇摇头,“侍中杀了张骥,便算他是我麾下主簿,也断无为他开脱之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他杀的还是张济从子张骥,若是为他与张济开战就更没道理。不如你我吞下功劳,刘和死活管他作甚?”
这时候跟我玩道义法律,你是怕打不过张济吧?贾诩暗叹一口气,李傕草莽枭雄鼠目寸光,真不值与之为谋。不过今天为了诩自家的前程,还非得帮刘和不可。
刘和远见卓识,与我心有戚戚焉。
现在风起云涌,眼看雒阳局势就要失控,我必须为自己谋求新的依靠,刘和乃大司马幽州牧之子,汉室宗亲,他主动寻求帮助,这是结交的天赐良机。何况还有功劳可捞,又何乐不为呢?
至于李傕、张济,皆莽夫也,无不可以利说之,只要条件足够,不信张济会为一个死了的从子与我兵戎相见。
想到这里,贾诩摇头道:“稚然公此言差矣,侍中不但要救,还要把功劳给他记上一笔。”
“此话怎讲?”
“侍中是汉室宗亲,大司马幽州牧刘虞可就这么一个子嗣,出兵相救等于为朝廷办事。何况侯来吉带来的俘虏可以作证,昨夜张绣、张骥蒙面以白波贼自居,真深究起来,张济勾结贼寇的罪名难逃……”
“原来如此,若能以德劝服张济,那一切就听从文和你的主意便是。”
贾文和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李傕,两人约定各点本部兵马会合,前往张济大营前五里结营布阵,派使者前去要人,先礼后兵,务必救下侍中刘和。
却说刘和与卫伯觎率领手下,护卫着车驾在小路迤逦前行,忽然间号炮连天,路边杀出一彪人马,足有数千之众,领头的青年将领颇有些英俊之气,不过眼神阴鸷狠厉,有如嗜血刀剑。
身后竖着张家旗号。
正是张绣。
大白天的张绣也没心情再扮成白波贼,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打着自家旗号出现。想起昨夜惨败,张绣眼冒怒火,忍不住就想冲上来一枪刺死刘和。
不过忌惮刘和神射,暂时不想轻举妄动。
其他四位将领则挥动令旗,三千兵马四面散开,把守要害,布成阵势,把刘和与卫觊的车队牢牢围住。
卫觊不禁愕然,侍中半路上可跟我承诺过,说这一路会顺风顺水无惊无险,这漫山遍野的西凉军来者不善,又怎么解释?
卫家已被二弟仲道败了许多家业,可经不起再折腾。
刘和冲他点头示意不必惊慌,然后策马前行,来到队伍前头。
“前方来将通名,为何挡住本侍中去路?我押送的可是要献给董司空的礼物,万万不可有差错。”
“武威张绣。”张绣晓得刘和故意恶心自己,却也不得不搭话,同为西凉军序列,明面上还得演戏,昨晚上装白波军的事上不得台面。
“原来是张绣都尉,不知有何贵干?”刘和暗骂马德能有啥贵干,就是想抢东西杀人呗。
张绣说:“本都尉得到消息说有白波贼欲要劫夺侍中的辎重,是以特来保护,刘侍中,这就请随本都尉前往茅津渡大营吧。”
看到后面几十车的东西,张绣心中暗喜,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得是我看透了刘和的计谋。等到了大营,管你是谁,还不任我宰割。
到时候砍你头祭奠弟弟张骥,让他也能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