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郑二君恰好被分去招待姬宜臼的使者。对方一看,正中下怀,使劲讨好这两位国君。晋侯获封河东之地,自然非常高兴。郑伯听到了自己的封赏,却哑然失笑。他刚刚幻想了好多与仲姒百年好合的美梦,别人就送上了另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老婆,这也太巧了吧?
其实作为一个古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娶妻还可以纳妾,两者并不矛盾。可掘突是个穿越的现代人,尽管不至于道貌岸然地拘泥一夫一妻的忠贞,但经过现代爱情观的洗脑之后,背叛自己情窦初开时一见钟情的美人,还是有很大的心理障碍。退一步讲,就算两个都要,也该仲姒是大老婆啊。
掘突心想,这季姜见都没见过,可能还是个丑八怪,娶了风险实在太大,便连连摆手,声言不敢高攀。
使者哪知道他的心思,以为是礼节上的推辞,便再次相劝。不但反复陈述姬宜臼和申侯的美意,还添油加醋地把季姜夸得如天仙一般美丽温婉、宜室宜家,就差直接把《诗经》里夸美女的诗歌拿出来唱了。掘突自然是宁死不从,说什么都油盐不进,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一直随侍一旁的內宰也以为主子只是礼让,反复几次后开始察觉不对劲。在他看来,掘突和自己观点一致,主张拥护姬宜臼当天子,那么对方来攀亲应该求之不得啊。他预感年轻的国君似乎又要乱来,便打圆场道:“婚姻大事,自当慎重。国君需与宗族会商,明日定会答复。”
使者看再坚持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便顺势下了台阶,告辞休息去了。
“申侯也是美意。”晋侯也颇为不解,“寡人曾在镐京见过季姜,确实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而您也风华正茂,恰逢当娶之年。郎才女貌,岂不是天作之合?”
掘突眼珠子一转,反问道:“晋侯这是断定姬宜臼会胜出了?”
晋侯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到也是,我等还未与盟主相商,不知姬余臣那边的情况,还不能断言助谁归位。”他笑道,“看来是我急躁,把这个礼收得太快了点,不如您少年老成啊。”
“哪里哪里。”掘突谦虚道,“土地是没有立场和派别的,您不收白不收。老婆可是有姓氏的,收了就一辈子跟姜姓脱不了干系了。”
“倒也是,那我就不乱出主意了。告辞。”
晋侯带着小小的佩服离开了,內宰却还满腹狐疑:“君上,您不再坚定支持姬宜臼了?”
“没有,没有。”
“那我们就应该早早和姬宜臼站在一边,抢占先机,再和晋侯一起说服盟主支持啊?要是卫侯支持姬余臣或者抢先支持姬宜臼了,我们郑国可就彻底在朝廷失势了啊!”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正是不能儿戏,所以婚配才应以郑国的利益为重!”
掘突真实的理由说不出口,心里也急,干脆呛了一句:“我才不要包办婚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