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森知道杨氏想说什么,回答道:“好教义母知道,孩儿荫官后,得圣人恩典,做了万年县判法曹的县尉,今天正好出衙巡街,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义母。至于这身绯跑,是因为孩儿前段时间查出一件大案,因功擢升中散大夫。都是圣人的恩典!”
杨氏大惊,没想到她这个被逼无奈收下的义子不仅帮她逃出了文水那个樊笼,而且一年不见,竟成了五品官。要知道许森现在还没有弱冠呢,假以时日,紫金鱼袋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许森接着明知故问道:“我说孩儿留在文水的仆人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原来是护送义母和三位妹妹回京的。义母怎么突然回京了?武家没有人帮忙护送吗?”
虽然被继子欺负得回娘家有些丢人,但护送她们回来的护卫都是许森的仆人,都知道内情,所以杨氏也无法隐瞒。
便直说了在文水被武家兄弟冷遇苛待,难以为继。且又不同意让她们回京,所以才会找许家仆人护送。甚至逃出文水的时候,还被武元庆武元爽堵截,差点被抓回去。
“此事要多谢三郎,若非三郎的护卫,我恐怕还要继续在文水受罪。”
“原来是这样,难怪大娘刚才这般委屈,武氏兄弟实在可恶。”许森同仇敌忾道:“那母亲回到京城是去投奔武大郎吗?要不就住在许家吧。”
杨氏道:“我既然从文水出来,武家之人便与我毫无关系。你们许家嘛,还是不便打扰了。太常卿杨师道是我的弟弟,我暂时去投奔他吧。”
许森本来还想说武仁范的事情,没想到杨氏现在对武家人深恶痛绝,就不提了。
转而道:“杨师道?是杨相公吗?原来杨相公是义母的弟弟。”
“杨相公?”杨氏疑惑。
许森道:“义母还不知道吧,杨相公现在已经做了门下省的侍中了。”
杨氏顿时喜出望外,她的堂哥杨恭仁早年也是宰相,不过玄武门之变后就被罢相了,没想到堂弟杨师道十年之后也当上了宰相。这下底气更足了,心中暗暗发誓要武氏兄弟付出代价。
“既然义母决意要投奔杨相公,那孩儿也就不勉强了。但是希望义母一定记得,孩儿始终是义母之子。说句不中听的话,杨相公府上还有长广长公主,倘若在杨相公府上住的不如意,一定要告诉孩儿。许家您住不自在也没关系,孩儿在入苑坊建有很多房舍,用来租赁给进京的商客和朝集使。义母和三位妹妹可以在那里随便挑一间宅院住下。”
“好孩儿,义母记下了!和你比起来,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就是狼心狗肺之徒。”杨氏咬牙切齿道。
许森笑笑说:“这是孩儿应该做的。杨相公的府邸就在不远的长兴坊,就让孩儿送义母过去吧。”
“那你巡街?”
许森摆手道:“有佐史代劳,孩儿离开一下不碍事的。”
“也好,到时候义母给你引见舍弟和长广长公主。”杨氏以为许森想通过她结交杨师道,便答应道。
杨师道的房子在长兴坊东北隅,所以从东门进坊后,往北一拐,就到了府门前。
虽然杨师道是宰相,但地位还是不如其妻,府门的牌匾上依旧写着长广长公主宅。
门子看到浩浩荡荡三十多人在府前停下,打头那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还穿着代表五品官的浅绯色官袍,忙问道:“尔等是什么人?何故堵在长公主宅前。”
许森拱手道:“在下万年尉许森,马车里坐着的是在下义母应国夫人,也是贵府杨相公之妹,特从并州来京走亲,还请阍者代为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