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儿臣就是要弹劾中郎将郅都!”
毫不畏惧的做出肯定,便见刘胜完全无视御阶之上,天子刘启那悄然眯起的眼角,自顾自侧过身,在朝臣班列寻摸起来。
不片刻,刘胜便似是锁定目标般,来到一位老者面前,躬身一拜。
“小子胜,拜见老君侯。”
“往日,小子不明于庙堂,于老君侯并未熟识;但小子听民间有俗谚,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若老君侯不嫌,还请于小子所发之问稍行解惑。”
“小子,感激不尽······”
刘胜一板一眼的说着,又不忘对那‘老君侯’深深拱手一拜,殿内众人才刚从郅都身上收回的目光,便又不约而同的汇集在了刘胜身上。
而在刘胜身前,那老者却是面上神情一滞,旋即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看了看腰间那方赤黄色金印,以及将金印系在腰间的紫色绶带,终是摇头一笑。
“即公子不嫌,老臣,却也愿一试。”
“多谢老君侯。”
再一拜谢,便见刘胜缓缓直起身,目光满是诚恳的抬起头,望向老者那遍布沧桑,又时刻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面容。
“小子斗胆,请教老君侯;”
“——父皇外出巡游,中郎将奉诏随行护驾,是否应当肃清道路?”
“这是自然。”
见老者不假思索的点头称是,刘胜笑着再一拱手。
“父皇游于上林,中郎将是否应当提前布防并戒严,确保圣驾周遭百步范围之内,绝不出现于圣驾不利的事物?”
这一下,老者却没有急着点头,而是笑呵呵的侧过身,客套的朝不远处,面上已呈惊慌之色的郅都稍一拱手。
而后,老者才重新回过身,对身前的刘胜微微一笑,朝高庙的方向摇一拱手。
“按照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规矩,圣驾周遭五里之内,除随行禁卫之外,便不可见持兵刃、弓羽者;”
“除非天子游猎,圣驾周遭三里之内,便不可有猛禽、大兽;”
“圣驾十步之内,当时刻有禁卒二十人,尽为巨盾;三十步之内,当有戟士百人;”
“至多不超过百五十步之外,当有精骑五百缓行于圣驾之后,闻鸣镝而驰援,十息之内,务当援抵······”
耐心的听老者将‘圣驾出行’时,随行护卫的规格和职责次序道出,刘胜便毫不做作的对老者深深一拜。
“小子,谢老君侯解惑。”
行过礼,便见刘胜侧过身,对殿内朝臣百官环一拱手。
“好叫诸公知晓。”
“——四日之前,父皇邀小子之母游于上林,怎料途中偶遇野彘一头,远小子母不过五步,距父皇更不过二、三十步!”
“小子今日入朝,便欲以此事,面问中郎将郅都。”
言罢,刘胜才终是回过身,一步步来到郅都面前,毫不畏惧的抬起头,直勾勾望向郅都那躲闪的目光。
“——野彘,可算得大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