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大哥看透了父皇的用意,父皇该怎么办呢?”
“该为大哥能看透这件事,而感到高兴?”
“还是为大哥没有做出改变,而心灰意冷呢?”
听闻刘胜此言,申屠嘉望向刘胜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再次带上了些许欣赏;
但对于刘胜的这个问题,申屠嘉,却很难给出准确的答案······
“或许,这也是陛下正在发愁的事吧。”
“如果皇长子自此脾性大变,从此不再被栗姬掣肘,那也同时证明:皇长子,并没有临朝掌政的能力;”
“可若是皇长子看透了其中要害,笃定陛下不会立梁王,那就不可能做出改变。”
“这样一来,陛下只怕是会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皇长子少年老成,社稷后继有人;”
“担心的,则是栗姬的存在,很可能为江山、社稷埋下祸根······”
“又或者,陛下是希望皇长子,在看透这之后能更进一步,洞察到陛下的心意,然后主动做出改变?”
“呵······”
“究竟如何,恐怕,也只有陛下自己知道了······”
面带唏嘘的摇头苦笑着,拿起面前的茶盏再抿一口,申屠嘉终还是将严肃的目光,撒向身前的刘胜。
“在先前,我之所以会警告二位公子,不要被不该牵扯的事陷进去,就是担心陛下会拿胜公子,来作为鞭策皇长子的刘如意、梁怀王;”
“好在最终,陛下选择了梁王。”
“接下来,二位公子也不能放松警惕,万事都要以‘低调’为要,能不出头,就尽量不要出头。”
“尤其是胜公子,千万不要再因为类似太庙那样的事,而被皇长子记恨了。”
说到最后,申屠嘉的面色更是一肃,眉宇间,更是带上了满满的郑重。
“皇长子、梁王二人,老夫认为,恐怕结局并不会很好。”
“——叛乱结束之后,陛下应当会第一时间册立太子,以绝梁王的念头;”
“至于皇长子,只要不改变自己对栗姬的态度,那即便是被册立为太子,也很难继承大统。”
“到了那时,谁都说不准陛下,会让哪位公子做储君;唯一能确定的,是皇长子、次子、三子,都会因为栗姬的缘故,而被陛下冷落。”
“所以,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二位公子一定要谨言慎行!”
“如果来日,陛下选了其他公子做储君,二位公子就应当忠君奉上,一切,都以陛下的心意为首要;”
“若陛下最终,选了二位公子其中的一位,那二位公子务必谨记:绝不能再犯皇长子犯过的错·····”
语调满是严肃的道出这句话,申屠嘉便长叹一口气,从座位上起身,背过身去;
见申屠嘉这番架势,兄弟二人自也识趣,齐身一行礼,便悄然退去。
而在兄弟二人离开之后,申屠嘉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刘胜的背影之上。
“唉······”
“长者愚,贤者幼······”
“究竟,是福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