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研墨后,提笔自纸张上缓缓整理着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
反攻的号角已然吹响,那么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充满了腥风血雨。
至于正德帝的最终抉择,许奕此番并未将其纳入考虑的范畴。
无他。
一来,以许奕对正德帝的认知,短时间内正德帝根本不会做出最终抉择。
二来,无论正德帝最后决定杀谁,留谁,都不会影响到许奕此时梳理的后续。
至于原因,很简单。
无论正德帝如何抉择,最后渔翁得利的都将会是许奕自身。
......
就在许奕梳理后续计划之际。
长安城内忽然‘起风了’。
数不清的衙役冲进一个又一个商行。
二话不说拿出加盖了京兆府印章的文书,便直接抓人。
若是胆敢反抗,衙役们犹如疯子一般,当场拔刀相向!
一时间,无数心中有鬼的商行无比胆颤心惊,生怕下一个被查封的就是自家。
好在,这些衙役们令行禁止,从不向文书之外的商行动手。
与此同时。
被查封的商行幕后世家们,此时彻底方寸大乱。
自昨日冯玉延被抓走后,他们心中便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商量出对策来。
许奕便已然动手了!
一时间,得知消息的幕后世家们无不人心惶惶。
......
城东,广德坊。
一商行伙计打扮的中年男子穿着并不合身的衣衫,气喘吁吁地奔跑在街道上。
时不时地扭头朝着身后看上一眼。
俨然一副身后有人在追杀他的模样。
哪怕身后无人,其也不敢贸然地停下脚步。
许久之后。
中年男子再度向后看了一眼,见无人追来。
猛地朝着一旁小路扎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
中年男子瘫坐于一道小门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动静,与厨房拉动风箱时的声音一般无二。
好似一个不小心,便随时都会抽过去一般。
过了许久。
中年男子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艰难地自地上起身,叩响了眼前的那道小门。
不一会儿的功夫。
小门内传来一道脚步声。
“谁?”小门内那人沉声询问道。
“福伯,是我!”中年男子沉声回答道。
“咯吱”一声。
小门被人自内拉开。
福伯探出身子朝着左右看了一眼,见左右并无他人。
这才匆匆将那中年男子拉进了门内。
随即沉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个关头过来了!”
中年男子面露恐惧道:“我有大事要禀报老爷,福伯快带我去见老爷。”
福伯面露阴沉,缓缓后退两步。
随即朝着左右猛地挥了一下双手,沉声道:“上!”
刹那间,小门两侧涌出来十余名仆从,那些仆从个个手持长棍。
“福伯,你这是作甚!我要见老爷!我有大事要禀报啊!”中年男子意识到不妥,边大声质问,边快速转身,想要打开后门,逃出去。
可惜,早在他进门的一瞬间,那名为福伯的老仆便已然将后门彻底锁上。
固然十余息便能将后门再度打开。
可惜,那名叫福伯的老年仆从又岂会给他重新打开后门的时间?
刹那间,十余名手持木棍的青壮仆从冲到近前。
二话不说,举起棍子便重重地挥舞过去。
“啪!”的一声。
一根木棍拍打在中年男子后背的一瞬间,直接断成两半!
“啊!”中年男子惨叫一声。
来不及转身,求生欲支撑着他继续开着后门。
“砰!砰!”又是两声巨响。
一棍子打在中年男子双腿弯曲处,一棍打在中年男子后脑勺上。
两棍过后,中年男子连一声惨叫都再也无法发出。
整个人顺着后门缓缓地滑落在地上。
后脑勺处,鲜血犹如山间小溪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外流淌。
福伯面色阴沉地吩咐道:“将尸首抬走丢在大街上,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此人擅闯内宅!”
说着,福伯自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将其交于为首仆从再度吩咐道:“事后带着弟兄们去潇洒潇洒,此外,这个月的月钱翻倍。”
此言一出。
十余名衙役瞬间面露狂喜,纷纷大声道:“谢福伯,谢老爷。”
福伯微微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干活。
待尸首被抬出后门后。
福伯转身朝着前方宅院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
福伯轻轻叩响了书房内。
门响的一瞬间,房门内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进来。”
“是,老爷。”福伯答应一声,推开书房门缓缓走了进去。
书房内,一身着绯红官服的中年男子顿住来回走动的脚步。
转身看向书房房门,原本充满了威严的脸庞上,此时竟布满了愁云。
身为吏部文选清吏司正五品郎中的易海源从未像今日这般喘喘不安过。
福伯方一走进书房。
易海源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那人处理过了没?”
福伯沉声回答道:“回老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处理过了!”
早在那中年男子逃回来之前,易海源便已然收到了京兆府联合刑部行动的消息。
更是提前一步收到了自家暗中掌控的商行被查封的消息。
这个时候那中年男子逃回来,这不是给他引火上身又是什么。
易海源闻言心中稍定,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处理过了便好,出去吧。”
福伯俯身行礼恭敬道:“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