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说,李信他老子学狗叫学得还算有模有样,当时外朝的大佬们一看,诶呦喂,这小子还是很忠心的嘛,那就别动了,让他儿子接着对着大海学狗叫吧,老老实实做一个守山犬……不对,是守海犬,所以李信他老子没了之后,他就跟着上位了,当时正好赶上宣宗皇帝御驾亲征,拿着汉王,嗯,汉庶人朱高煦虐了一把,朱允炆岁数也不打,害怕他没死,所以还是同样求稳,也没动他。
等着正统七年,也就是前年的时候,户部右侍郎焦宏备倭浙江,说咱们弄个备倭都司吧,然后李信就从浙江都指挥使摇身一变,脑袋上多了一顶总兵的帽子,把都指挥使的治所从杭州府迁到了昌国卫,手底下两个同知一南一北,各掌着八个卫所,他坐在中间,就特么和道上大哥一样,很有种左青龙右白虎的架势。
不过每天看着大海,感叹着“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的生活,显然要比杭州府的辰光要坏上不少,吃喝玩乐一样都特么沾不着,而且吧,他毕竟是“建文余孽”,是潜在的缓则,前两年还有个和尚在南边儿冒充朱允炆要造反嘛,所以方廷玉、轩輗这种外朝力挺的大佬就特么站在身后盯着他看,生怕他顶这个总兵的帽子能直接指挥部队,和朱允炆勾搭上,那架势就和动物园里看耍猴差不多,把他给郁闷的,孙原贞先剁了阮随才跟他打招呼那事儿,他都挺高兴的,卖好过去了,你总不能就那么继续盯着我看吧?
于是乎,一听说浙江多了一个备倭衙门,在外朝和内廷一顿互殴,险些撕破脸的情况下,先太师文敏的嫡次孙摇身一变,从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直接变成了正五品的兵部职方司郎中,总督着宁波、台州、温州三府备倭事宜的时候,他差点儿乐得从椅子上蹦起来,太特么暖心了,终于能有由头把治所迁回杭州府了,昌国卫这鬼地方的鱼水汤是在太难喝了。
当然了,要不是他手底下的头号打手安玉成之前算计过杨尚荆,他的心情可能会更好。
此时的李信就坐在备倭衙门的官署里面,眯着眼睛计算着,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把治所从昌国卫迁回杭州府去,杭州的酒是真叫香,杭州的妞是真叫美,杭州的……嗯,杭州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且回迁杭州之后,手底下直接指挥的军队换了一下,外朝盯着他的眼神儿也能更温柔一点儿。
左右他又不想造反,就想着把这都指挥使的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来一个几代的富贵。
就在这时候,一个亲兵悄摸地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回总兵的话,那杨郎中未曾前往海门卫,乘船过了永宁江口,直奔昌国卫而来。”
李信一听这话,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旋即舒展开来,那表情,堪称喜上眉梢:“好,好,好,着张安澜前去迎接,告诉他,就说我在大门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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