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吐蕃人一直崇尚力量,勇士们打架之后便会成为生死之交,我想张阳也是如此。”松赞干布抬着下巴笑道:“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作化干戈为玉帛。”
“赞普所言在理,原训道有言,禹知天下之叛也,乃坏城平池,散财物,焚甲兵,施之以德,海外宾服,四夷纳职,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这便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出处。”
松赞干布欣然点头,“张阳让吐蕃好好照顾唐玄奘是何意?”
这位外交院的使者拿出一份册子打开看了一眼,再是合上册子低声道:“中原的凝聚力在于儒家典籍,读书人都读一样的书,中原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是想法上的一统,而吐蕃缺少智慧,更缺少这种精神,唐玄奘精通经文,其实吐蕃也有经文传世下官说得没错吧。”
松赞干布还是点头。
“那便是了,吐蕃缺少的正是一种能够凝聚子民的书籍,张尚书以为中原有儒家,而吐蕃也需要这般建树才能让吐蕃再次繁荣。”
松赞干布的笑容,“哈哈哈!献上我吐蕃三箱明珠与金子献于外交院与张阳,以示我们吐蕃的感谢,感谢张阳给我吐蕃治理之法。”
这文吏笑着退下。
等人走远,禄东赞又着急道:“真要按照他们的说去做?在中原天可汗可是一直在限制佛门。”
“关中的官吏一群群的进入吐蕃,他们就是天可汗的眼睛盯着我们一举一动。”
“赞普这是何意?”
“要让中原知道我们吐蕃一心向佛已经再无征战之意,不仅让他们知晓还要让他们相信。”
这便是松赞干布的想法,即便是让唐玄奘在吐蕃传播经文,也要让中原相信吐蕃再无征战之心。
禄东赞要赶着去安抚各个部落的族长,再对松赞干布道:“张阳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这是一句告戒,张阳对吐蕃的图谋远没有结束。
几天之后,松赞干布召集了人手准备建设布达拉宫,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位赞普每天都会听唐玄奘念诵经文。
吐蕃的消息来来去去,从外交院派来的官吏记录着松赞干布的这些天的所见所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的,松赞干布将中原佛门发生的一切断断续续告知了唐玄奘。
半月后的关中,长安城内。
张大素带着吐蕃的国书先到了外交院做好交接之后,三个侍郎带着已经画押的国书正要去见陛下。
贞观八年的这一次科举,对天下读书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李义府正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大家都为新任官吏,他和一群新晋入仕的官吏厮混得很熟络。
去年的时候,李义府跟着举荐人去见过长孙无忌,想要求个入仕的机会,却被拒见。
废了不少人脉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科举名额,这才如今入仕。
见有人来了,站在门前本就有倦意的李义府提起精神,“敢问几位所来何事。”
许敬宗先是端详一番李义府,科举结束之后朝中多了不少生面孔,“礼部有奏章要呈给陛下。”
一听是礼部的人,李义府更有精神了,听说着礼部开辟外交院主外交国事,而且立功不少。
尤其是礼部的尚书张阳,乃很多年轻人想要比肩之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入中书省参议朝政。
李义府躬身行礼,“几位奏章可以交给门下省,只是下官听闻如今陛下不在宫中。”
看了眼前三人的官服和面容,李义府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想必眼前三位便是礼部侍郎,下官早有耳闻。”
注意到三人都有了不耐烦的神色,李义府微笑道:“其实下官十分敬重外交院,朝中言官时常弹劾,却不知诸位为了社稷苦心经营,有时心中惜之痛之。”
“下官听闻陛下一早下了朝,便带着皇后与公主皇子们去了骊山。”李义府一边擦着汗水,“若是有急事可以前往骊山,此刻去还能赶上,若是不着急也可以呈交门下省,会转交中书省,明日陛下便能看到。”
三人还是决定去骊山。
临走前,许敬宗多看了一眼李义府,“多谢告知,如何称呼。”
“下官李义府。”他躬身行礼,笑着回道。
许敬宗先是记下这个名字,三人这才离开。
骊山脚下,张阳摇着手中的扇子,“陛下不要见怪,我这建设新家穿着粗布短衣没了礼数。”
李世民摇头道:“不妨事,朕来时没有告知你。”
看皇后和玥儿低声说着话,李世民皱眉道:“玥儿的身体如何了?”
张阳惆怅道:“孕吐还是有些严重。”
李丽质在一旁插嘴道:“听小武说姐夫安排得可好了,做菜什么口味都有,皇姐也能吃得下去,还有很多新奇的菜,女儿都没吃过。”
李丽质话语中带着委屈和撒娇,李世民当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说什么饭菜好吃,其实就是想要跟着她皇姐。
已经有一个女儿搭进去了,丽质是公主当然不能一个人留宿别人家中,要是一群孩子也就罢了,女孩子多少要注意一些。
李丽质说完便离开了,撅着小嘴一脸的不爽。
“让你见笑了,这些孩子整天都念着她们皇姐的好,说是要出来玩。”李世民笑呵呵看向不远处,“看看这些孩子,她们一个个出了宫欢快成什么样了。”
“孩子嘛,童言无忌,正是最活泼最会闹的年纪。”
李世民刚想再说什么,李治又来了。
说话总是被打断,李世民神色不悦,“你又来做什么?”
李治一手扒着桌桉,满脸的纠结,“姐夫要怎么称量马儿的重量?”
张阳放下手中扇子,“晋王殿下知道一艘船在水面上,船体下沉多少与船上有多少人多少重量相关。”
李治点头,“这和马儿的重量有什么关系?”
张阳再是讲道:“同样的条件下,不同重量物体下沉而提高的水位也是不同的,这个道理晋王殿下能明白吗?”
李治纠结了好一会儿,“好像明白了。”
李世民沉声道:“明白就是明白了,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何来好像明白了。”
被父皇这么一凶,李治委屈着,“儿臣会想明白了。”
说起题目,等李世民这个做父皇的还要对自己的儿子多说教几句,李治已经快步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