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注目看了一眼,这是一道求几何面积的题目。
徐慧和小武学习进度也处于这个阶段。
她们要求解是一个规则的六边形,李玥已经把题意写得很明白了,每条边都是相等的。
张阳解释道:“要解开这道题也简单,你们将这个六边形分为几个三角形。”
徐慧了然道:“我懂了,所分三角形面积的总和就是这个六边形的面积。”
小武也重重点头,“师父是如何想到的。”
张阳喝着茶水,“有个叫阿基米德的人讲过这种原理,我也是跟着学的。”
徐慧好奇道:“阿基米德是谁?”
小武也是疑惑,“好奇怪的名字。”
“他们的名字确实都挺奇怪的,你们若能读懂《算罔论说明你们水平已经很接近他们了。”
徐慧又道:“就像是老师这般。”
小武给自己打气,“我也要和老师一样厉害。”
两个天真的小丫头,她们根本不知道在学习数学的路上有多么辛苦,并不是谁都能有媳妇这般的天赋。
张阳站起身:“你们两个好好学习吧。”
傍晚的时候王婶送来消息,皇后还真让人送了一石细盐去骊山。
夜里,张阳久违地躺在了床榻上,自从媳妇生了孩子,两个月了都睡在木板床上,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刚刚洗漱完,李玥头发还有些湿,她费劲地给夫君按着后背,“太结实了按不动。”
张阳享受着媳妇的力道:“再按一按肩膀。”
李玥干脆在夫君的背上坐着,双手按着肩膀,时不时捶打两下,“这两月睡在木板上,一定很不好过。”
张阳闭着眼稍稍点头,“还有那头熊,半夜总是扰我清梦。”
李玥轻声笑着,“它那是守着孩子,怕夫君半夜打扰孩子休息。”
“孩子睡着了吗?”张阳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小家伙睡得正香。
“就怕她半夜又醒了。”
张阳坐起身,从窗边看了一眼小武和徐慧房间的灯也熄了。
寂静的深夜,孩子的哭声再次响起。
李玥面红耳赤地起床,去哄孩子。
张阳灌了一大口水,有了孩子之后也不方便呀……
一场从西突厥席卷而来的寒潮,让刚刚沉浸在暖春中的关中人猝不及防。
李玥头发乱糟糟的,正给夫君穿好官服,“今天早朝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张阳双目无神地站着,一晚上也没有睡好,心里悬着就怕孩子会不会醒来哭着。
这倒是一晚上似睡非睡的过去了。
夫妻俩也被闹得不上不下的,确认了夫君的官服官靴都穿好了,她这才给自己打理。
张阳坐在家门口洗漱,天色还灰蒙蒙。
一阵寒风吹过,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关中冷,想来西突厥更冷……可不要耽误了棉花种植。
煮了一锅稀饭,张阳应付了两口便急匆匆赶去上朝。
天色刚刚微亮,乌云笼罩着长安城,张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怕是下雨了。”
“确实要下雨。”
这个时辰的长安城内除了巡街的官兵,就是要上早朝的官吏。
张阳寻声看去,见到一个熟人,“崇义公子。”
李崇义吃着一张饼,“吃了吗?”
俩人并肩一起走着,张阳小声道:“家里随便对付了两口。”
李崇义又拿出一张饼,卷了一些羊肉,“可以先吃着,今天的朝会多半会很久。”
张阳接过饼和羊肉放入怀中,拱手以示感谢。
“你就不问问我在外交院任职如何?”
“不知道崇义公子可还习惯?”张阳顺口问道。
“还不错。”
“那就好。”
……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直走到承天门前,张大象和张大素也在这里了。
大家过了一个年,再次来上朝精神面貌都不好。
时辰一到承天门便开了。
密集的脚步声就在耳边,张阳低着头半梦半醒走向太极殿,等在自己的位置上再定,这才看到了许敬宗。
“张尚书看起来气色不好。”
“被孩子闹得。”
许敬宗啧舌道:“刚出生的孩子却是很闹,不如雇佣几个下人照顾,张尚书家中富裕,还有坐拥骊山这么大的家业,也该有几个下人照顾才是。”
张阳看向还空着的皇位,“从小到大自己动手照顾自己,已经习惯了,要是家里有一两个下人很不适应。”
“说来也是。”
李百药匆匆而来,“各国使者都已经到了承天门外了,敢问尚书要如何安排?”
张阳瞧了一眼李崇义,“崇义公子,你去安排一下,让他们等在外面等候召见。”
“喏。”李崇义快步离开。
再看李百药,许久不见他,此人两鬓已有了白发。
从李百药刚刚来到礼部,他在礼部任职已经有三年了。
张阳揣手站着,“百药,你怎么就有白发了?”
李百药倒是释然一笑,“众生皆有老去的时候,让张尚书见笑了。”
有些时候一旦年纪到了,人的衰老速度便会加快。
三年前他还在旧礼部的门前神采奕奕与人争辩,如今仿佛一转眼,他已经是个老头模样。
许敬宗小声道:“年近六十了,已然到了告老的年纪。”
张阳感慨道:“你安排几个人来礼部帮帮他,也让人问问,若是他想告老,我去和陛下说。”
许敬宗点头。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喝,陛下来了。
群臣都提了提精神,在太极殿内站得笔直,见到李世民在皇位坐下,众人躬身行礼。
正是新年新朝会,李世民挥袖道:“诸位,当年隋末起兵,到如今已有三十余年,大唐立足中原一十八年,当年英雄好汉朕依稀记得,如今再看却是英雄迟暮。”
皇帝的一番话,让朝堂一些老臣落泪,张阳甚至听到了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