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乃问雍齿道:“汝之盟友可愿降之?”雍齿道:“须无、司马洪可一试,贲郝必不肯降。”
韩信惊问:“此是为何?”
雍齿道:“赵歇左迁代地,众背亲离,独贲郝相随不弃,此忠至极也。今大将军杀其故主,结怨已深,其志必不可移也。而须无、司马洪二人虽相盟图汉,不过是因赵国新破,自以为危。若善言相慰,料可劝降。”韩信闻之,乃写劝降之书,遣使往二处招安。
贲郝退回朝歌,恐韩信乘胜来攻,乃分兵把守要路,韩信所遣下书之人,皆为贲郝所获。贲郝恐失去盟友,乃伪作韩信战书,内含侮辱之意,差人送往安阳、棘蒲。须无、司马洪阅之皆忿怒,即批下决战字样,派人送还韩信军中。
韩信得二处回书,见上文内容更改,心甚疑之,乃招各部之将议计。
灌婴道:“敌既不降,可以军击之!休要问他究竟!”
蒯彻道:“三路军中,唯贲郝有抵汉之意。只需单取朝歌,擒下贲郝,余者无可虑也。”
韩信便欲起大军往伐。一将出道:“朝歌乃弹丸之地,何劳大军往攻。与末将八千人马,自可取贲郝之头而回。”韩信视之,乃靳歙也。
韩信道:“贲郝乃赵之名将,昔日从赵歇卫守巨鹿,历经百战,非等闲可取,将军恐非贲郝对手。若曹、灌二将同去,可勉强为敌。”
靳歙闻之大怒,挥掌击胸大叫道:“某不取贲郝之首,便自刎于相国眼前。”
韩信道:“若将军非去不可,我遣赵夕、程黑助你。此二人素为赵将,知河北地理,此去相伴,不至将军有失。”靳歙愤愤而去。
灌婴道:“某昔日起兵睢阳,四方截粮时,亦会过贲郝,不过尔尔,相国何必夸大其势?”
韩信笑道:“请将不如激将,靳歙此去,朝歌必非我莫属也。”灌婴请引五千兵为接应,韩信许之,乃令李必、骆甲为副将,随后亦出。
靳歙一路不平,因谓赵夕、程黑道:“料一故赵未将,何为相国之患。二位将军当并力伐之,以泄我心中之怨。”
二人道:“愿听将军之令!”靳歙大喜。
行军至淇水,贲郝部将张宾守于此,引军来迎。靳歙亦不答话,遂拍马向前,与张宾交锋,战不数合,靳歙手起一刀,将张宾斩于马下,复驱兵大进,追杀残兵二十余里。一军复来相阻,乃是贲郝将李乐,不知靳歙怀怨,欲作争斗,又被靳歙所杀。兵马行进间,已近朝歌。
程黑道:“今既至城前,不如诱贲郝轻进,我以伏兵擒之,早定朝歌。”
靳歙道:“汝之计策正合吾意。”乃与赵、程二将分兵而行。
贲郝闻靳歙连胜而来,怒不可遏,遂引军出城来战。
二军对阵,贲郝提刀出马叫道:“汝等草寇,认得赵国勇将军否?”靳歙更不答话,策马来战,斗约十合,拨马败走。贲郝不舍,迤逦追赶。兵进二十余里,天色渐晚,见靳歙退去,乃安营休息,埋锅造饭。尚未就食,靳歙引兵杀回。
贲郝大怒,上马出营,指靳歙大叫:“汝乃手下败将,焉敢复来?”
靳歙笑道:“且与你战三百合!看谁不济!”
贲郝便来交马,战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靳歙忽拨回马指贲郝身后道:“请将军回首视之?”贲郝回头一看,却见营中一片火起,烈焰腾空,势不可抑。原来是赵夕乘二人交战,引一军从后偷袭,放火烧了贲郝之寨。贲郝大惊,只恐朝歌有失,不敢恋战,引军败走。
待奔至城下,夜幕降临,只见城上火把齐明,程黑立于城上,大声笑道:“贲郝!你已中计,安敢不降。”贲郝大怒,方欲攻城,身后追兵已至,只得引军败走,渡河投须无而去。此一战,靳歙斩敌无数,夺得车马二百五十余乘。入城扎住,遂往后方报功。
韩信得前方报捷,乃引兵进驻朝歌,召靳歙厚赏之。复问道:“将军营立奇功,名扬河北。我欲乘锋而进,将军还敢去取安阳否?”
靳歙道:“朝歌都已取下,何况安阳乎?末将愿当此任。”
韩信道:“吾闻贲郝已投安阳。须无乃河北名将,又有贲郝相助,将军须小心行事。”靳歙允从,乃领旧部,渡黄河,往安阳而来。韩信复令灌婴接应靳歙,如前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