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道:“无非是言二公是亡秦走狗、臭名昭著之类之话。”
司马欣笑道:“此不过张良、陈平之诡计,意在激我出战,休要与理会。”曹咎、董翳皆然,仍是不出。樊哙骂了一日,见楚军仍无出战之意,只得退兵,使人回报汉王。
汉王闻之,又唤张良来问。张良道:“大王勿忧,臣还有一计,由不得他不出。”
乃附耳言之,汉王闻之大喜,乃令人依计而办。次日,樊哙尽引部下到城下骂阵,汉军各执白幡,上写曹咎、司马欣、董翳三人名姓,下绘猪狗牲畜之类,绕城漫骂。曹咎登城来看,不由地忿怒难耐,即欲出城来战,却被司马欣苦苦劝住。
汉军骂到午时,将士皆觉疲倦,乃解衣小憩于草地之上,或坐或卧,或立或走,毫无纪律。曹咎正在城上观望,见此情景,以为汉军倦怠,锐气已堕,乃点起五千人马,引程志、于慕二将杀下城来。
樊哙急招军士来迎战,却被程志、于慕二人奋力杀退,汉兵尽弃马匹军械而走,曹咎引军逶逦赶去。时司马欣、董翳皆在巡视四门,未及相阻,及闻小兵来报时,曹咎之军尽已下城,此亦天助张良计成也。司马欣急叫备马,与董翳火速来赶曹咎。
曹咎引兵正追樊哙,一傍喊声大起,闪出一彪人马,乃樊哙部将陈凉,大叫道:“曹咎休走!”。
曹咎大怒,令程志出战。正战间,山坳内杀出一支军,乃樊哙部将靳疆也,曹咎令于慕出战。楚军奋力向前,靳疆、陈凉皆走了。
曹咎方欲来赶,只闻身后有人大呼道:“君候勿去,守城为重。”
曹咎住马视之,见是司马欣,乃道:“我方大胜,长史如何拦我?”
司马欣道:“樊哙诱敌,请君候速回。”
曹咎笑道:“司马君难道不见伏兵已为我杀退?此时正好向前!我擒不到刘季,誓不回城。”遂不理司马欣,引军赶去。司马欣、董翳无奈,只得引军相随。
樊哙回军又战了一阵,大败而去,逃至河边,尽弃马匹盔甲,登船渡汜水而去。军卒大半争不到渡船,尽降于楚军。
曹咎欲趁势透过汜水,司马欣、董翳固劝方止,谓二人道:“二公皆言不可出战,今我一战擒敌数千,二公还有何言?”二人无话以对。时天色已晚,曹咎便在汜水西面扎下人马。
樊哙引军回见汉王,汉王以鞭指西北道:“那边有一山谷,汝引人先往扎住,敌兵来时,此处自有他人应付。”
樊哙引军去讫,一夜无话。次日,汉王引周勃、靳歙诸人至汜水边探看楚营。望见对岸楚军已齐齐列阵,旗甲鲜艳。
汉王指对岸问张良道:“曹咎果会渡水来乎?”
张良笑道:“大王若在此处多立一阵,曹咎不来,便是奇事了!”汉王大笑,遂引十数骑出,沿河信步,不时对楚营指指点点。
早有小兵飞报曹咎,司马欣闻之,先谓曹咎道:“此必刘季诱敌之计,不可上当。”
曹咎道:“待吾看之。”遂上马出营观看,望见汉王引十余骑在汜水东面窥探,不时交头结耳,闲谈自若。
曹咎观之良久,不由火起,怒道:“泗水亭长,安敢欺人太甚!”
司马欣道:“刘季,豺狼也!张良、陈平皆狡诈之士,君候当正视之。”
曹咎道:“吾陈兵河西,士卒皆跃跃欲试,刘季敢隔河相戏,分明是欺我不敢渡河一战。吾受此辱,非丈夫也!”遂下令备船。
司马欣道:“君候切记大王之言。”曹咎怒道:“汝若胆怯,尽管退回城去,吾自渡河与刘季一战。”便叫手下出兵。
司马欣无奈,只得道:“既君候愿战,司马欣敢不紧随左右。”
曹咎方喜道:“如此方不失为故交也。”遂分兵三路,司马欣居左,董翳居右,自居中央,一齐登船,杀过岸来。
这边张良看到楚军已动,乃唤汉王道:“曹咎已渡河而来,请大王退之。”汉王便与众人退回高地,遥看楚军渡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