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一回:欲擒故纵收彭城
下帐之后,方欲使人去探,人报张良已回。汉王急唤入内帐相见,询问韩信动静。
张良道:“臣初至下邳,韩信尚怀犹豫之心,与臣道:‘彭城强劲,与齐兵势均力敌。若弃之赴会,敌从后击,必然致败,此为画虎不成反类犬。”臣即取大王封书以示,谓其道:‘汉王分茅裂土,足下大得楚地,若不急下,日久生变,反成画饼矣。’齐王视其疆土最大,又为臣之言语所动,即与臣言:‘既汉王已约定诸候,齐不敢负命,十日上下,齐必下彭城,与汉王会之颐乡。’于是臣便辞归,以免大王牵挂。”
汉王闻之,且喜且忧道:“韩信雄才,必不能久居人下!”
张良道:“此非燃眉之急,可除除图之。以臣之见,日后若有变,能制韩信者,唯都尉陈平也。”汉王然之,遂按兵不动,静待齐兵东来,此处按下不表。
韩信送走张良,遂令三军拔寨,绕道往大梁来会。灌婴来谏道:“今彭城近不攻,而径去陈郡赴会。彭城兵甚精,若借机从后来袭,项羽又当头迎击,其势不可收拾。”
韩信道:“汉王之约,不可违背。”
灌婴道:“虽是如此,亦不可行取败之道。”
韩信笑道:“将军既来,当使汝建一奇功。”乃咐耳授了一计,灌婴大喜道:“大王神机,臣万不可及也。”遂引兵自去。韩信乃取道取虑,由相城往陈而行。
项声受命筑营彭城东面拒齐,闻得下邳城兵动,急上马引数十骑,出营来看。
军士来报道:“韩信引大军出下邳,尽往东南而去。”
项声道:“此必韩信欲往陈地夹击项王。若纵之去,项王危矣。”急回帐招集众部将商议对策。
公杲道:“韩信若绕道去陈,必由垓下过。垓下地势险要,可以伏兵。今可引兵倍道伏击,若擒得韩信,刘季自不当我项王。”项声从其计,乃留周兰引五千兵守寨,自引公杲、郯公连夜往垓下而去。
去约半日,一骑飞报周兰道:“项声为韩信伏兵所击,形势正危,望乞将军前往救助。”周兰大惊,急点兵出营,往南来救。一路上只见楚军败兵回奔,个个面有仓皇之色。周兰只道项声危急,催军疾走。
正行间,迎面一将引败军过来,并不望他,只管低头走路。两马相近,那将忽一抬头,周兰认识,不是灌婴却是谁。周兰大惊,措手不及,被灌婴生擒过马。原来灌婴得韩信吩咐,引两万人马伏于此处,先使人份作败兵诱周兰深入,复回军围之,五千楚军,不曾走得一人。
灌婴占得楚营,令人押过周兰,责道:“汝既已降齐,为何又背而归楚,其心难养如此。本当解你去见齐王,又恐齐王不忍杀你,徒遗祸也。”遂将周兰斩首军中。一行已毕,使军中貌似项声者,扮作主将,乘着黄昏近夜之时,来诳彭城。
项佗坚守彭城,闻得城下人喊马嘶,急登城观之。只见火光之中,项声往城上喊道:“吾已兵败,齐兵追杀,请速开城门。”项佗急令开城,齐军一涌而入,四下乱杀。
项佗方下城来,见之大惊,急欲走时,灌婴持枪拍马而至,一声大喝,众军士齐上,将项佗拖下马来,缚了个结结实实。楚军将领,不知敌军骤临,大多未被甲执械,如何敢战,只得皆束手就擒。灌婴占了彭城,张榜安民,勒令勿杀。令诸将各守四门,甲士镇住王宫,只待齐王亲来,再作交割。
项声引军往垓下埋伏,方至山下,忽听一声炮响,迎面杀出一军,为首一将,立马横刀,厉声大喝道:“项声要到哪里去?靳歙在此等候多时。”项声大怒,拍马来战。
斗了十数合,靳歙败走,人马尽往山中退去,项声引军来赶。行不数里,喊声起处,齐将雍齿引一军出,指项声道:“汝已中计,何不早降?”项声也不答话,只管催马前来争斗。略斗数合,雍齿又败,项声随后又追。
行至一山坳内,郯公拍马赶上道:“齐将诱敌,不可追赶!”项声勒住马,方欲令人探哨。不防靳歙从山后突出,连斩数名楚将,项声大怒,挥刀来迎。
战不十合,靳歙大败,尽弃马匹盔甲,沿山道逃去。公杲不舍,纵马上山来赶,不防山道甚滑,坐马失蹄,将公杲掀下山去,跌了个粉身碎骨。
此时天色渐暗,项声见势不对,方欲撤兵,只听一声炮响,山头火光冲天,齐兵尽出,将大石、滚木从山上打下,登时将去路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