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是南方,北方和中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克用回到了太原城,看着这座穷自己部族之力也无法征服的城池,望着高高的壁墙,数十座坚固的箭楼环部在城墙四周,雄浑大气的城池让李克用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激动,这座城池如今将在自己的手中治理和管控了,他缓缓地走进了城池中,城内的百姓纷纷涌来争看着这位新任的节度使,他们的眼中产生了深深的疑惧,这位沙陀人会给太原乃至整个河东带来如何的命运呢?
随自己平叛的军队全部犒赏,跟随自己南征的鞑靼部落更是得到了李克用通商通渠的允诺,稳定下心神的李克用开始环顾自己的周遭,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两个人让其感到很是不爽。
第一个人就是依然盘踞在云州一带的赫连铎,这位离自己太近了,而且两人的关系曾经还是死敌,上次倘若不是赫连铎带领的吐谷浑部一直卖力攻击沙陀,自己和父亲也不至于在代北接二连三的失利,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克用不是君子,他等不了十年,他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干掉这个眼中钉,心头刺,如果贸然拿掉赫连铎朝廷也许不爽,但比起朝廷的不爽,自己的不爽才是真不爽。
李克用暗暗地在心中记下了一笔,云州、蔚州、朔州,一个都不能少,这几个原本就属于河东的地区,一定要再次回归河东,因为我李克用如今是河东的主人了。
另一个人闯入了李克用的眼中,纯属偶然,河东道的南面是昭义军节镇,此时的昭义军节度使是孟立方,这位孟大人能出任昭义军节度使也是时势造之。
最先前的昭义军节度使是高浔,这位就是高骈的侄孙,当初随着高骈一起平定安南后,高骈被调任离开交趾时,向朝廷推荐的代理人就是这位高浔。
其后来经过屡次职位变更,成为了护卫京师的昭义节度使,这个昭义节度使顾名思义就是昭显大义,历来都是朝廷的死忠藩镇,之前同河阳、洛阳的守军一起北上平定沙陀叛乱,因此来不及回援长安,因此长安陷落后,高浔就一直同那些讨逆节镇一起与黄巢建立的大齐国进行着周旋。
大齐国还没有被击败之时,高浔领兵与当时的华州刺史李详进行了一次大战,华州军与昭义军自早晨一直战斗到了中午,高浔惨败而走,昭义军也因此元气大伤,在回军潞州的时候,哀怨的军队发生了严重的暴乱,偏将成麟在人群中突然驰马冲到了高浔的身前,当胸就是一刺,血染红了高浔的甲衣,这位惊讶和不甘的将领顿时倒在了黄土之上,整个昭义军乱套了。
成麟虽然杀死了高浔,但其有一个致命的短板,那就是毫无声名,没有任何威望,如何去影响和管控整个昭义军镇呢?
头疼的成麟将军报散布到了下辖各个州府,告知这些官员们,咱们老大换了阿,以后大家都跟我混吧!
成麟等着大家的拥戴和效命,而南面泽州境内的天井关防御将官孟方立却闻讯而来,他可不是来贺喜的,他是来要成麟命的,名不正言不顺,就你那小样儿还想当老大!孟方立站在成麟的尸首上冷冷地想着,自己替原节度使报仇了,也应该算是名正言顺了吧,但孟方立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作为一个邢州人,在潞州城内,势力实在是太单薄了,怎么办?
迁治所呗,将昭义的治所迁至邢州,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即离自己的势力范围近,又可以消弱潞州原来盘踞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
孟方立感到很平常的一件事却在整个潞州城内炸锅了,这也太扯了,经营了这么多年竟然要突然迁到邢州,自己这帮人部不说,治所一移走,潞州这里就直接三线变四线了,不仅如此,大批的官宦、富户还要强行被迁至邢州,充实州邑,这怎么行,就不说别的,这老房子、老邻居、老风土,实在也是难以割舍,安土重迁的人们开始产生了一丝想法,他们开始暗中联络李克用,希望李克用能在关键时刻,拉这些邻居小弟们一把。
跟李克用谈条件,那不就如同与虎谋皮,这些潞州的官员们倘若知道自己的决定,今后将给昭义带来了多么大的威胁之后,肯定也会抓狂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