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是一清早还未出门就接到了朱温要自己去长安的节令,传令人骑着马在自己的门口下来,自打敬翔来了之后,李振门前的来访官吏们就少了很多,大家都传着李振失宠的消息,大家都争抢着前去拜访敬翔府宅,去烧一烧这位还没有起身的谋臣的冷炕,无奈敬翔的宅府大门整日关闭着,只有下人们出入的角门闪着缝隙,但一条大狗整天拴在院内,让一些探头探脑之辈吓得不敢冒进。
李振看着这封手令,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自己去军府度支院内去挂单领银两入京打通各个关节,李振虽然圆熟官场,但一直觉得这种官场之争属于末技,自己还是希望在这大争之世立下些许战功勋劳,才不枉自己一身的才华本领。
自从敬翔入幕节镇之后,李振就感到了一丝失落,以前朱温的那种恭敬地神态渐渐变得冷淡,变成了一种纯粹上下尊卑的隶属关系,自己的数次慷慨陈述上表,都被朱温轻描淡写地一句“知道了。”敷衍了事,李振有些失望,但已经投入宣武军府之内,不能再叛出了,李振看了看天空,长长叹息了一声。
朱温心狠手辣,前些日子一个叫刘青山的幕友因为不看好朱温的宣武镇,加之武宁军节度使时溥派出的使臣对之许下重金诱惑,刘青山便躲在武宁军使团的队伍里出了汴梁城,投奔武宁军了。
结果朱温知道后,连夜派人追上了武宁军使团队伍,这些人埋伏在使团必经的山林官道两侧,一直静静地等待着刘青山等人的到来。
刘青山还以为自己逃出了汴州城后便逃出了生天,在路上和武宁军的使臣两人谈笑风生,大肆感慨在宣武军镇的种种不如意,以及得以遇见明主赏识的兴奋。
“嗤!”一声破空利箭腾地飞出,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中,一支狼箭刺穿了刘青山的脖颈,箭势将之带着跌落下马背,刘青山捂着汩汩喷血的脖颈,惊恐的无以复加,“什么人!”使臣等护卫们拔出了兵刃,环卫在刘青山附近,但听见道路两旁林风呼啸,却看不到半分人影迹象。
“刘青山?刘青山!”武宁军使臣使劲地摇晃着倒地的刘青山,此刻的刘青山已经没有了进气,他翻白的眼睛如同一条死鱼白肚一般,惨白而没有半分生机。
因为是诱拐宣武军幕臣在前,吃了大亏的武宁军使团没有再耽搁和纠缠,黯然地顺着东去的官道回到了武宁军军阵,而此事虽然隐秘,却还是最终不胫而走,整个宣武军镇内的离心之辈,也为之惊叹,纷纷收起了那份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