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帝一路上已经斋戒了好几日,昨日又在富平沐浴焚香了一日,今日专程赶往简陵来参见先皇陵寝。
唐帝没有穿帝服,其一身白衣长委于地,衣摆拖在身后,缓缓地沿着碑道向前行进着,两旁的小宦官们低头慢慢地跟着,不敢有丝毫痰咳之音,田令孜是唯一一位被允许跟随唐帝上碑道随祭的大臣和宦官,他轻轻地跟着唐帝,摆出了一副庄严凝重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唐帝。
天地之间彷佛也变得凝重起来,唐帝的脚步很缓慢,但很庄重,人们看着再次归来的唐帝,很难想象这位曾经在即位初期,以击球走马、斗鸡走狗为好的孩童,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成熟,这才是大唐帝皇应该有的风范啊,一些老臣揉了揉湿润了的眼睛,多灾多难的唐帝国,此番能否用苦难唤回一位君主的觉醒呢?觉醒的唐帝能否将这个千疮百孔的大唐,再次带回当年无限荣光的时代了呢?群臣们看着行进在碑道上的唐帝,目光注视着他,看着其渐渐走向墓前,其身上彷佛凝系着整个大唐的运脉和希望。
“父皇,父皇,不孝儿臣回来了。”唐帝在唐懿宗的墓碑前站了许久,哽咽地轻声说道。
山风呜咽着打着旋风,卷起了地面上的尘土,在巨大的山体之间回旋打转,像是回应着唐帝的倾诉。
唐帝点燃了一根清香,缓缓地插到了香坛之内,一缕淡淡的青烟飘浮在空中,蜿蜒出一段轻灵的姿态,陡然被山风吹拂,顿时散却,没了踪影。
唐帝低声地在唐懿宗的陵墓前诉说着,从黄巢起兵肆虐,一直到朝廷的方略,后来的失控,到后来长安失守、銮驾西迁,一直说到长安克复,自己回銮至此,一件件事情没有分毫差错,田令孜在一旁细细地听着,惊叹于唐帝的记忆非凡,也感叹道,唐帝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十几岁时刚即位的娃娃了,那时的唐帝对自己充满了依赖感,而这种感觉随着唐帝的年岁日渐增长,变得渐渐淡漠了。
“铛……”旁边的钟亭内响起了深沉的钟声,唐帝停住了告祭,跪下了身子,拜了拜,擦干了眼泪,转身向着车驾归去。
“父皇,我一定会将这个天下收拾好的。”唐帝暗暗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