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纲的话,宗泽眼中光芒敛去,变得混沌起来,呆呆地看着房顶,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此去青州,首先要看看这个晁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心口如一,如果是的话,我就不回来了,言尽于此,宗帅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告辞了”
李纲说罢,起身向宗泽深施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宗泽没有挽留李纲,嘴里只是反复叨咕着:“晁訾、是忠、是奸”
靖康元年的北宋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先有张觉造反,后有金兵南下,再然后就是梁山晁訾赶走金兵,准备迎娶皇帝的女儿了。
热热闹闹中,一股暗流也在悄悄向青州涌来。
徽宗的御书房中,此刻聚集了徽宗最得力了几个臣子,蔡攸、高俅、黄潜善、白时中、赵构,还有一员武将,则是新任的京东西路宣抚使王彦。
看着沉默不语的众臣,徽宗心中怒火渐升,沉声道:“怎么,你们就那么怕那个小贼吗?怕的连话都不敢说了?”
王彦还算比较实在,不会瞪眼睛胡说八道,躬身施礼道:“回陛下,臣等并非怕那个梁山贼寇,只是如今朝廷兵员匮乏,士兵少更战事,反观梁山方面,据称梁山已不下十五万大军,又组建了大队骑兵,最重要的是,梁山贼寇常年征战,士卒精悍,非是朝廷士兵能力敌的啊!”
有人出头了,蔡攸等人长出了口气,忙跟着附和王彦的话,却只有赵构提出不同意见。
“各位大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臣莫非王臣,难道仅凭贼寇的一时之利,就放任其无限制地膨胀吗?现在贼众已达十五万,那明年是不是就能达到二十五万了?那朝廷岂不是更拿他没办法了?”
“父皇,儿臣主张即刻对晁贼动手,攘外必先安内,内贼不除,何以驱除鞑虏?”
赵构一番慷慨激昂,说的徽宗心花怒放,真是自己的好儿子啊!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真恨不得把儿子搂过来啵两口。
听了赵构的话,几个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这康王脑子没毛病吧?你说的倒轻松,就好像你会抡刀上战场似的,梁山军队如果那么好打的话,早不知被朝廷灭多少回了。
赵构犹自不觉,眼见老爹鼓励的眼神,不由继续道:“禀父皇,儿臣对梁山做了一些研究,得出了几条陋见,谨供父皇和诸位大人参考”
“其一,梁山兵员庞杂,但京东东路过于狭小,在地利上没有其发展空间,此其灭亡之必然也;其二,我大宋乃天下正统,自太祖起,传承已一百余年,我是宋人的思想早已深入每个人的骨子里,梁山晁贼以小恩小惠收买百姓,岂是长久之计?此其必亡之二也;第三,刚刚说了地利、人和,第三就是天时了,梁山贼寇起于微末,彼时北方大乱,朝廷大军多被牵制于北方,现在父皇以前无古人的广大胸襟,暂时安抚了女真蛮夷,确保了北方无战事,值此良机,再不灭梁山,更待何时?”
赵构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只把老徽宗都说的热血沸腾,恨不能亲自提刀上阵。
忍不住大声道:“好,不愧父皇的千里之驹,众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貌似老皇帝不久之前也是在这个御书房,刚夸过另一个儿子是千里之驹,看来皇家的千里马还真不少啊!
眼看皇帝的主意以定,谁再多说什么,就是自找没趣了。
经过一番研究之后,徽宗传旨,从江南各地征调人马,加上王彦原有的人马,共计二十万大军,水陆并进,向兖州集结。
此战以康王赵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高俅、黄潜善、王彦为副帅,任命本已闲赋在家的宿元景参赞军机,务求一举歼灭梁山贼寇。
随着京城的一道道旨意传下,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在大宋上空,只不过这次不是对异族,而是要打内战了。
消息传出,不单是百姓不理解,很多官员也是一头雾水,梁山晁訾不是刚刚才打退了异族的入侵吗?怎么转眼就又成贼寇了?
对此,朝廷给出的解释是,梁山晁訾欺君罔上,劫持公主,意图谋反等等一大堆罪名。
不过朝廷虽给晁訾弄了一大堆罪名,可由于之前报纸的发行,京城的百姓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愚民了,尤其是金人打过来时,皇帝丢下满城军民率先跑路,是人家晁訾率兵解了京城之围。
现在朝廷不说如何封赏晁訾,却要讨伐人家,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
正是有了这番见识,又有梁山密探在暗中推波助澜,之前被赵楷以血腥手段压制的民间怒火,又开始悄悄漫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