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幽幽,一盘布满黑白棋子的棋盘搁置榻上,一名身着武服的女子正手捧棋子,斜卧于席上,与女子对弈之人一身儒衣,国字型的脸上布满了凝重之色。
“啪”
女子出手如电,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之上,霎时棋盘上原本萎靡不振的白子竟如服了仙药一般活了过来。
“唉”男子看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白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黑子弃了,摇头道:“安阳棋艺越是高深了,一子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为夫却是不如安阳也。”
“夫君对弈之高,岂是安阳能比?”
原来二人竟是执金吾伏完与其妻安阳公主,安阳公主道:“夫君曾言对弈之道在于明心,而此时夫君心中不明,自然不敌安阳。”
伏完皱了皱眉头,心中自然是知道安阳公主所说何事。安阳公主夜闯皇宫、暴打天子,弄得满城风雨,原本忠于天子的官员责备于他,甚至连一直藏深简出的原尚书卢植都来询问与他,而另一方面董卓一系人马,更是以此为把柄抨击与他,一时间伏家可谓是风雨飘摇。
“安阳...董卓欺天子年幼,祸乱朝纲,我伏家世代皆为汉臣、食汉禄,而安阳亦是当今天子之亲,理当在我大汉危难之际扶持天子渡过难关。”伏完深吸一口气,凝声道:“然安阳夜闯皇宫,殴打天子,弄得满城风雨,天子威严尽失,怎的如此鲁莽?”
“夫君,你不懂。”安阳公主摩挲着一枚棋子,神情落寞的说道:“妾身岂能做那不思报国的禽兽之事?”
“那你....”
“夫君,不要问了。”安阳公主收起落寞之色,转而沉声道:“夫君只要明白,妾身绝不会做对不起祖宗的事,也不会做对不起伏家的事。”
“罢了,为父素知安阳行事有度,既然如此,为夫不在过问此事。”伏完摇摇头,而后说道:“只是天子终究失了威严,吕强素来对天子忠心耿耿,只怕此事不会善罢甘休。”
安阳公主嘴角垫起一丝冷笑:“当初若不是吕强老匹夫,只怕董卓绝不会如此轻易行大逆无道之举,妾身早晚要了老匹夫的人头。”
“御史大人。”
两人正说话间,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伏完心知肚明是绣衣使者前来,两人早已有约,伏完不得过问绣衣直指之事,故此冲着安阳点点头,向门外走去。
等候在门外的绣衣使者见到伏完推门而出,便躬身行礼道:“绣衣使者烟岚见过执金吾大人。”
“嗯,安阳已在书房等候,汝且进去吧。”伏完点点头,说完便离去了。
绣衣使者点点头,进入书房,传出问安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安阳询问之声,然后双方的声音便逐渐低下去,绣衣使者在书房内一直待了一刻钟,才悄然离开,至于两人说了什么,谁也不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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