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济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照他俩以往的交情应该像老朋友一样寒暄,但他作为李忠方面的人怎么能正常的与孙二娘说话,他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对待一个姑娘。
要怎么编个能理解的理由?
孙二娘摸了摸陈敬济的光头,她笑着说:“陈公子不要担心,我们已经脱离了官军的包围圈,现在这里是十字坡。”
啊?
陈敬济惊讶的望着孙二娘,他们竟然到了十字坡,一晚上奔赴百里的路程,这些都是什么人!
“公子不想说点什么,那我也不再为难你,念在咱们昔日的交情,待会我派人送你离开。”孙二娘淡淡的说道。
这是要断交的意思!他俩过去好像没有什么亲密的友情,断交之说似乎不妥,尤其是与一位美女扯上关系。
陈敬济摇头并叹息着开口:“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孙二娘的秀脸一红,神色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她看着陈敬济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山后?我能听你说一句真话吗?”
真话?好为难的说。
陈敬济刚打算坦白交待,他的眼睛顺便扫了一下房间,在某个角落发现堆着一大包凌乱的杂物,他的心中顿生疑惑,孙二娘是个干净的女人怎么会对垃圾视而不见?
目光再次观察这间屋子,他找到更多的疑点和线索:房间里是刚收拾好,匆匆忙忙的清理过,这是要专门迎接客人。
谁是客人?
“你们别在骗我了,咱们彼此都坦诚些,相互交换有用的信息。”陈敬济看着孙二娘认真的说。
“哈哈!”爽朗的大笑声从房间外传进来,屋外走进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男人的个头比陈敬济高,方脸大眼、有一副厚实的嘴唇,可惜他的气质一般,如果穿上饭店的服饰,说他是后厨的大师傅并不为过。
“陈公子,在下名叫张青,是黄冈镇的大当家。”男子两手抱拳作揖的说,“早就听闻公子的仗义,现在一见真是开心。”
这话说的太假了!
陈敬济赶紧回礼,他对孙二娘不能带着面具说话,但面对这个张青却没有一点惭愧的心思,他比较直白的说:“张寨主过奖了,小弟只是做好本分,交朋友在于真诚,玩虚的就太没有意思了。”
孙二娘与张青的脸同时变色,他俩听出陈敬济的话中含义,他这是变相要二人说实话,朋友交往不就是坦诚相待吗?
张青瞅了瞅孙二娘,他这个大寨主一向听从二寨主孙二娘的意见,此时又是碰见她的旧友,虽然心里多少有股酸味,但他还是相信二寨主不会脚踏两只船。
两位寨主对视了一眼双双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陈敬济一个人发呆,这是怎么了,不能好好说话吗?说一半就不理人,哪有这样的朋友?
小喽啰进屋送来茶点,干巴巴的像是很久没有碰过。
陈敬济向这个看似面善的喽啰询问外面的情况,他觉得孙二娘与张青不主动问,可能是有什么顾虑,毕竟他们的立场不同,随便说话会影响各自的发展。
喽啰是个话唠,不仅善谈而且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他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把山寨的内部机密透露出来,原来突围确实突围了,但藏在山寨里的财物却没有带出来,那是张青积攒许久的本钱,丢了实在是不甘心。
靠!财迷啊,难怪谁也不好开口问,这是怕陈敬济独享吗?
官军冲上山寨没有捕获到草寇首领,必然会仔细搜索清理战场,如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就会拿死物出气,说不定此时的大寨被点燃大火,有啥藏的财物也会付之东流。
喽啰满意的离开,他在走的时候留下他的名字:朱富。
陈敬济没有遭到为难,他在临时收拾好的房间里住了三天,除了不能随时的离开屋子外,他可以做任何事。
这年头没有视听设备和娱乐节目,所谓任何事其实就是整天睡大觉,虽然房间里有书架和书,但那些繁体文章的字令他看着头疼,现在打发时间就是等待一日的三餐,在屋里还真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事。
孙二娘在第四天上午过来,她换了件白色的衣裙,她的脸色苍白,像是没有休息好,一进屋便半倒在床榻上,令站在一边的陈敬济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意思?要施展美人计吗?早点整啊!一直在等待着。
“山寨毁了,那是我们的心血。”孙二娘幽幽的说。
陈敬济记得孙二娘落草的时间不长,如果说什么心血,难倒这小娘子早就打算当强盗了?
孙家的爹是什么人,怎么教育的子女,从小就纵容打劫啊?
“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呀!”孙二娘忧郁的自言自语着。
陈敬济的眼珠一转,他从张青的模样想起一个馊点子,“我觉得你们夫妻俩在十字坡开一间小饭店,明着做正当的生意,暗地里可以收集信息,遇见权贵官差可以劫富济贫,宰了恶人做人肉包子卖给富人吃。”
“我还没有嫁给他!”孙二娘的脸涨得通红,她赶忙分辨道,“嗯?你说的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正发愁怎么安置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