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没有回答声,船篷挂着的旗子在江风的吹佛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像是替船主问候来访的客人。
“既然你不肯见我,那我就收回这面旗子了。”女人说着跳了起来,白净的小手快速配合将船篷旗杆上的旗子摘了下来。
船舱里依然没有人出来,好像默认女人的做法。
“你真无情!”女人叹了一口气,将旗子规矩的叠起来,她的身形一动,离开了小船站到岸上。
陈敬济不清楚女人与张顺的关系,他知道女人当众夺下旗子是故意挑衅,但船舱里的人却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
女人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含着一包泪水,她朝小船看了一眼便朝着江州城内走去,不一会儿不见了踪迹。
张顺的小船依然停在那里,紧闭的舱门生怕被人打开,陈敬济小心的走上船,他礼貌的弯曲食指在门板上敲了三下,“张顺在吗?”
“你是谁?”船舱里有人回答道。
“送信的人。”陈敬济的目光又投向岸边,消失的女人没有回来,“她是谁?为什么想要见你?”
“旗子的主人。”船舱里的人慢慢的打开舱门,露出一张颇为无奈的后生,他就是这片渔霸张顺。
物归原主。
张顺不想提及女人的事,陈敬济也自觉地不问,人有好奇心但要有分寸,谁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陈敬济报过名字便得到张顺热情的对待,不仅允许进入船舱休息,还在他离开时送了两尾新鲜的金色鲤鱼。
戴宗与赵佶的棋局散场,俩人坐在书房里品读诗词,金色鲤鱼拿回来正好赶上饭点,有好的厨师动手自然让大家都尝到新鲜的滋味。
赵佶与陈敬济就住在戴宗的家里,公鸭嗓的王寡听从赵佶的吩咐回到停靠在江州城的船上,三个人的几天时光不是下棋、品读,就是交流前朝的利弊。
这样的的日子过得好不惬意,但心情好的人是赵佶而不是陈敬济,他比较郁闷,如果不是与王寡、安道全几个人不熟悉,他肯定会要求上船呆着。
“小兄弟,咱俩去浔阳楼吃几杯?”戴宗私下与陈敬济提议道。
“好。”陈敬济点头答应。
可是二人的私下活动被休息的赵佶发现,于是去外面的活动便成为三人同行,他们到达浔阳楼的时候,戴宗的一个朋友临时来拜访,吃酒的三人又变成四个人。
陈敬济认识这位新来的朋友,他就是发配江州的宋江,他从梁山打前站到江州向戴宗委托关照已经兑现,现在戴宗与宋押司由于谈得来也成为好朋友。
推杯换盏十几杯酒下肚后,一向颇有文采的宋江提议对诗,于是除了化身店小二伺候三位的陈敬济外,其他人都才思泉涌的应对,丝毫没有胆怯与谦让。
两轮水酒与诗词比拼过后,间歇时陈敬济与宋江交谈,才知道押司摊上官司的原委,宋江回到宋家本来没有事,只是他晚上与老婆蒋氏同房时,过多的服用鞭使得他的能力大大的加强,得到满足的蒋氏连连的讨饶。
一连十几天的状况出现,性格强悍的蒋氏竟然在晚上被宋江那啥致死,这样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人死是隐瞒不了,宋江也因此入了狱,好在押司在郓城县有点人缘,加上宋家又舍得花钱保命,最后县令大笔一挥将他发配到江州城。
“宋大哥,你真强!”陈敬济不知道该夸奖还是安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是对方的心急却遭到一场官司,这样的情况实在让人无奈。
“一言难尽!”宋江沮丧的说。
陈敬济小心的又问道:“宋大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熬过江州的刑期。”宋江端起酒杯大口的吃着酒,他心里很憋屈,为什么别人吃了补药鱼水同欢,而他却遭此大难。
人在心情不佳时总会瞎合计,宋江也是普通人,自然想得比较多,他大口吃酒大口吃菜,脑海里忽然想起什么,喊来浔阳楼的伙计准备笔墨,他想在墙上发一发诗性。
赵佶与戴宗趁宋江低头酝酿的时候,双双沾足墨汁在墙上各自写了几笔,都是之前对诗的老段子,没有什么新意的词句。
“我来个自创的诗句!”宋江提起毛笔沾足墨汁在白色的墙面上,如行云流水一般写了四句诗“:身在郓城心在梁,飘蓬江海自蹉跎,他时若得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好诗!”赵佶与戴宗读之后一起竖起大拇指赞叹。
陈敬济默默地反复读了几遍,心里也多少有些感想,他倒是想借鉴后世的名诗妙词装一下十三,可是装的始终不是真才实学。
他与宋江一样想拥有一片天地,但是想与做不一样,他投身大宋朝只是一介小人物,没有官职与权力,即便拥有男儿闯荡四方的勇气,也是巧妇没有一点作为的本钱。
“你也来一段!”宋江将毛笔递给陈敬济。
陈敬济摇摇头笑着说:“我哪里会写什么诗句,要不小弟仿照宋江大哥刚才写的诗再杜撰几句?人在江湖心在天,流离本朝莫等闲,他日若得金箍棒,冲上云霄变成佛。”
“金箍棒是什么东西?”赵佶不太明白的向陈敬济道,“难道天下间还有朕不知道的大法器?”
朕?他刚才说的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