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宗谢大师赐教。”
陈伯宗起身称谢。
他,退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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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三年六月。
兴皇寺住持法朗,连都下寺舍数十所,请归其余田五百顷入官。
陈帝大悦,为兴皇寺敕书大兴皇寺匾额,并以其地班给都中无地之军士,于是都内军士雀跃,颇有效死之意。
南朝佛论,亦由此成实日衰,而三论日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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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三年七月。
万里海波之外。
耽罗国。
岛北港湾,陈军营舍。
半月前平辽校尉周罗睺方到达此地之时,其土人望见陈国水军楼船高大,兵甲鲜明,甚为惊怖,尔后其土王闻讯更是立时便滑跪在地。
其不仅频遣使者慰问陈军,还进献了几十只牲畜马匹,以为犒劳。
前日似乎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的耽罗王更是遣其王子亲往陈军营中,请求归附。
这耽罗王如此做派,倒是搞得本来磨刀霍霍欲要纵兵在耽罗大掠一场的周罗睺有些无所适从。
而此次北来辽东职衔最高的使者徐俭这几日又正好去了百济王都,周罗睺却不想自作主张恶了这位太子近臣,只好压着性子,待其归来。
“校尉,校尉!”
一个披着铁甲的少年营兵冲了进来,打断了正在擦拭兵器的周罗睺那漫游天外的思绪。
“徐侍郎回来了,就在码头,还有百济人的船,他们带了好多钱,几大箱子的钱!”
这营兵神色颇为激动,就像是自己马上便要发财了一般。
“我们快些过去。”
周罗睺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从这营兵的话语中,他嗅到了战争的气息。
二人奔走着赶到码头,却见码头边上靠着一艘长约三、四丈的百济小船,兵士们正忙着往岸上搬着几个大木箱子。
“徐侍郎,这是?”
周罗睺冲到了徐俭身旁。
徐俭指着那几个木箱笑着对他说道。
“周将军,百济与倭人正联兵攻新罗,战况不利。”
“百济王急请我师于海道发兵,袭击新罗腹心。”
“这木箱之中,便是百济王请我出兵之费,五百万钱。”
徐俭拍了拍他肩头的铠甲,继续道。
“而今新罗精锐俱在外,国中唯有老弱。”
“周将军,我等建功封侯,俱在今日!”
周罗睺闻言一怔,问道。
“徐侍郎莫非竟要同行?”
徐俭闻言大笑。
“将军此去若不返,俭有何面目归于南国?”
“不若与君同去,共觅封侯。”
周罗睺此刻,只觉这位文臣上司颇对胃口。
亦是朗声大笑,继而吩咐麾下拔营。
楼船将发。
有一老卒问那位前时同校尉报讯的少年。
“我军今发,将向何处?”
少年答曰。
“楼船向北。”
“向新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