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轻点,别老子没死在别人手里最后死在了你的手里,你说我冤不冤啊。”
一个掉了一条手臂的士卒在揭开伤口上包裹的衣服时疼的直吸凉气,衣服上早就浸满了血液,而血液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干枯了,却又与伤口粘连到了一起,这一打开无异于重新撕开他的伤口。
“忍着点,胳膊掉的时候怎么不喊,这时候娇气起来了。”
正在揭衣服的士卒凶狠的朝对方吼了几句,但是眼中的情绪却出卖了他,都是多年的兄弟了,他们这些人除了当兵吃粮还能干什么,他们什么都不会做,这掉了一条胳膊回去后只能退伍了,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
那个掉了胳膊的士卒撇撇嘴没有接话,只是不时的倒吸的几口凉气能让人想象到他身上正在承受的痛苦。
“这些其实都是因为我的一念之差造成的。”
鞠义与副将坐在门坎上看着那些正在包扎、正在聊天的士卒,这些人都跟随了他多年,许多都是从上次匈奴大战中拼死活下来的,结果他们没有死在异族人手里,却因为自己的某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死在了这里,没死的也会因为伤残而无力面临接下来的生活。
“不将军,这不是你的错,当初是大伙一致同意的,城东军的名声不能就那么坠落下去,我们是需要良好的生活,但是我们也需要别人的认同。”
副将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不善言辞的他从来都是鞠义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而这个男人也从来没让大家失望过。
过了一会,副将继续开口说道:“我们不同于别地的守军,我们是经历过战争的,我们也敢于面对战争,这是作为一名军人的荣耀,不容亵渎。”
鞠义听了之后没有表示,只是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
凌晨,所有的人都已经沉沉的睡去,只有村子四周的某个地方会穿出啦一些轻微的呼吸声。
“沙沙沙”的声音突兀的从东北角这里响起,很轻微,如果不是这个夜晚太安静了,恐怕谁都不会注意到这点微弱的声音。
陈三牛躲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手上全是汗水,号角就放在手掌的一旁,此时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想要看清楚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但是片刻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天太黑了。
声音越来越近了,陈三牛还是没能听出来是什么声音,不能再等了,万一真是敌人的话,将军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陈三牛抓起号角放到嘴巴边上刚要吹响,沙沙声中突然出现了别的声音。
陈三牛将一口气憋在了胸膛里面,再次倾听起来。
“哗啦”,这回听清楚了,这是铁片摩擦的声音,陈三牛的脸色勃然大变,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陈三牛只能想到一种东西能够发出刚才的声音,那是鳞甲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凄厉的号角声在这里响起,传遍了这片天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