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菩萨心肠，可没打算让王二癞死个不明不白。

“是你？！沈大少？？？”

“阎罗大侠竟然是你？”

王二癞满脸惊恐，又惊又怒。

他完全无法将瘦弱，书生气十足，甚至有些懦弱的沈家大公子和眼前任侠尚义，下手狠辣，杀人不眨眼的鬼面阎罗联系在一起。

谁能想到呢？

但转念一想，这又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沈家一直就是天启者世家，从曾祖父那一辈起就是天启者，其曾祖父乃是前朝同进士，当过县令，5阶天启者。

其祖父虽然差了些，却也中过举，是3阶天启者。

到了沈老爷这虽然更差了些，只中过秀才。

但这并不是因为沈老爷资质不够，而是因为在他中了秀才后不久，前朝就亡了。

连科举都没了，沈老爷去哪里中举人中进士去？

而这也影响了沈老爷的修行，以至于实力迟迟卡在2阶。

虽说沈家一直走的都是儒士一道，但像这样的天启者世家，能有办法让继承人成为道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王二癞心中悔恨不已。

他就不该招惹沈家！

“沈大少，沈大侠，沈爷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但这也不能全怪小人啊，这都是宝隆钱庄的意思，小人也是没办法啊。”

“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人吧，小人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再者说，您先前杀的都是手上沾了人命的人，这些人确实该死，您杀得对！杀得漂亮！可给咱们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可小人没杀过人啊，沈大少您一直以来都是秉公执法，可不能为了个人恩怨坏了原则啊！”

王二癞这辈子语速都没这么快过，要不是没法动弹，他当场就能跪下来，再狠狠扇自己十几二十个巴掌。

“你是老百姓？”

沈观夜觉得有些可笑。

“那当然是，我可不是老百姓吗？”

王二癞笑得很谄媚，微寒的天气，额头却冒出了冷汗。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陛下，此人已无抵抗之力，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稚嫩的童声响起。

边上，久久没有开口的古剑童子忽然开口，为王二癞求情。

王二癞瞪大了眼睛，为“陛下”这个称呼。

什么意思？这沈观夜是要当皇帝吗？要不然这英灵为什么要叫他陛下？他疯了不成？还是只是想过过皇帝瘾？

但很快王二癞就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都这种时候了，还关心这个干嘛？

赶紧顺着这名陌生英灵的话求情啊。

“对对对！这位小……小大人说得很对，那什么礼之……什么贵，沈大少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小人一条狗命吧！”

沈观夜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翻了个白眼。

他这侍神什么都好，但就是喜欢整天把“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放在嘴边。

就好像读书读到被迂了脑袋，满脑子只有不切实际的“仁义礼智信”。

跟个小夫子似的，根本见不得他杀人。

另一个就是，或许是因为神主这个职业代表着天帝的缘故。

古剑童子称呼他从来都是称呼为“陛下”，任凭他怎么说也不改。

每次听到古剑童子叫他陛下，他都有一种微妙的羞耻感。

他也懒得听古剑童子继续废话，直接将其收回。

白玉光芒闪过，没入沈观夜的右腕，古剑图案渐渐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