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刻钟,想着今日午时还要去太和殿赴宴的事,这种招待外使的宴会,一般都是由有司负责,只不过这次特殊,皇帝要以孝子孝孙的身份答谢客人,所以才会在太后的寝殿招待南使。这也是南朝能跟本朝势均力敌之下才得到的待遇,像高丽这些小国,让主客曹招待就可以了。
咬咬牙,掀开锦被,站在炉边穿好衣服,叫来陆光,洗漱好了之后在陆光的帮助下结好小辫子。每次看着花这么多时间在这种事上,拓跋慎就一肚子怨念。好麻烦啊!
推开门,看着寝院外的地上,花坛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没想到昨日天气还算好的,今日竟然就降起了雪,他前世生活在北方,也没见过这种古怪天气。
去暖室和曹姨一起进了早膳,闲聊间听见太庙方向传来鼓乐齐鸣和和司仪官的宣号声,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算结束。拓跋慎知道这是南使在进行入吊程序,今日很多朝臣都会一起去太庙朝拜,入吊也是件很耽误时间很辛苦的事,还好自己年纪小,不需要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去太庙。
等到庙乐声停了小半个时辰,拓跋慎才站起来说道:“阿姨,儿先去换一下衣裳,待会还要去太和殿。”
“嗯,去吧,今日太和殿长辈勋臣都在,去了记得多听少说,知道吗?”
“儿记得了。”拓跋慎心中苦笑,曹姨还不知道他昨日出了风头,会受到有心人的注意,今日可不是自己念隐身咒别人就看不见的。说不定会有人特别照顾自己呢?
回了寝室侧房换好了新衣服,打扮精细了,又去曹姨那里告辞,才独自出了清潇院,今日是去太和殿,不用陆光伺候,就给他放半天假吧。
今日因为是大宴会,宫中显得很是热闹,一路上宦侍宫女来来往往,拓跋慎独自一人行走,倒显得乍眼了些。走到太和殿前,今日思贤门外都有不少人来往。
门前不远处,拓跋慎看见一个熟人——秘书丞李彪。他正在和一个穿着汉服的中年人边交谈。
李彪显然也在人群中看见了拓跋慎,他与拓跋慎交往多时,一直都很欣赏拓跋慎的少年灵慧。可以说是忘年交,与身边的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后,向着拓跋慎走来,拓跋慎也迎了上去。
虽然李彪现在年近五十,但是两个人关系熟络,拓跋慎也没跟李彪客气,说道:“李公,多日未见,前时听说李公奉命外出,几时回京的?”
“殿下客气了,几月之前,青州奏报,东莞郡外扩城墙时发现了先周古墓,找到了一些失传典籍竹简,下官奉命前往青州梳办此事,若是能有新收获,也能丰富秘书省所藏。以至于连太后最后一面也不能尊仰。处理好那边的一些事这才急急返京,天幸昨夜到京,今日才得以参拜太后。”
“有所得否?”
“是春秋莒国君墓,只因年代久远,竹简侵于积水太久,字迹已经很难辨认,具体还要再详加研读。只是省中诸人都说希望不大。”说完不禁摇头叹气,惋惜不已。
“尽尽人事吧,汲家书可遇不可求,何况春秋之世?”
两人边走边聊。
“方才与李公说话的是谁?我以前从未见过此人。”
“说来也是巧,此人是南朝人,说起来殿下或许也知道他,顺阳范氏范缜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