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只是南朝很常见,即便是本朝一样相当严重。这些地主阶级在兼并土地方面都能无师自通,犹有天授一般。至于说制止他们。根本不用想,不要说门阀制度盛行下的南朝,即便是本朝也没办法。
一路观看沿途景色,走了大约两里时,一行人发现路侧左边有个进深达十丈的一块大空地,刚刚远了没发现。在空地靠着路边的地方停着一辆雕琢精美,悬挂着淡黄色纱帘,配二马的高轮车。车边还站着十几个各带刀剑,身穿单衣的护军。
在这些护军身后还有一座高约两丈的简易凉亭,看起来也是有些年头的。凉亭中坐着一个右手持着棋子,左手捻着长须的中老年人,因为方位的问题,样貌看得不怎么清楚,不过粗粗看来,就觉得是个很有气质和身高都不缺的老帅哥。在老帅哥身侧,还有两个看起来有些身份的年轻人坐棋盘边上,看起来像是棋友。
因为互不认识,拓跋慎只是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准备开口催促快一点时,便见江嵩二人叫停了车夫(雇来的车),稍稍整理了衣衫和头冠后双双下了牛车,朝着凉亭疾步走了过去。
拓跋慎见了,也招呼郑道昭和刘文远下车。看这江嵩二人忙不迭的样子,这老帅哥肯定是个南朝的大人物。既然是大人物,就不能这么不礼貌的一走了之了。
江嵩二人走到车边,正要直趋进去,却不料被几个护军拦住,正要开口自报身份时,便见凉亭中的老帅哥抬头看了过来。
江嵩二人也不再理会几个护军,拱手施礼,高声道:“下官祠部郎江嵩(贺鉴)见过豫章王殿下!”
老帅哥就是萧赜的同母弟萧嶷了。萧逸刚刚正琢磨着棋路,听见闹声,抬头看过去,旋即将棋子放进棋盒,起身出亭笑道:“原来是江郎君和贺郎君来此。孤久病宅中,不会群贤久矣!二位贤郎君因何来此?可是陛下宣召?”
萧嶷这么问,当然不会真以为是萧赜要见他,萧赜每次宣见他,都是派身边的近臣或名臣,而不会是两个郎官过来。他这么说,不过是要抬举一下江嵩和贺鉴,表示对他们的看好而已。
江嵩对萧嶷起身出亭的动作感到受宠若惊,连忙回道:“非也,好叫殿下知道,下官等今日是受了部令,陪副北使前来长宁陵。”
萧嶷虽然一直住在城郊的私宅甲第中,但是对拓跋慎为刘文远代请祭拜宋武帝和宋文帝的事还是知道的,不过没想到他今日只因身体好了很多,得了闲暇出来走动的功夫竟巧遇上了。
“原来如此!”萧嶷点点头,抬步上前朝拓跋慎走过来,拱手道:“敢问可是北使当面?南士萧嶷见过北使清河公殿下。”
早听李彪说这萧嶷为人最为和气宽厚,很得建康士庶钦服。
现在一见果真如此。这姿态也太客气了吧,连他这个北人都这么礼貌。拓跋慎也不敢怠慢,急步上前还礼道:“正是敝人,拓跋慎见过豫章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