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媛抬起头,见拓跋慎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在宫中久不习围棋,倒是比以前生疏许多。”说着用绣帕拭掉鬓角的些许汗渍。
“弈棋本是士人交游之好。小姨若无此爱好,也不需强为。”拓跋慎说着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中。
萧灵媛见拓跋慎收起棋子,怪问道:“棋局已至中盘,不下完么?”
“方才邀小姨围棋是为了消遣时日。今见小姨颇耗心神,毋乃不合本意。不如暂休此局,日后若有机缘,当可再续。”
说到这里,拓跋慎想到,围棋耗费心力,不如下五子棋,五子棋规矩就一条:连棋。比起围棋轻松很多,不费什么精神。这个游戏理论上甚至可以说,先手者即胜利者。很多时候,围棋者下累了围棋时就会用五子棋来娱乐减压。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没这种玩法而已。
想罢拓跋慎便将棋枰上的黑白棋子各自放进棋盒,又把五子连棋的玩法规则告诉了萧灵媛之后,两人在棋枰上开始了另一种不同于围棋的棋局。
五子棋的简单受欢迎果是能穿越时空的,萧灵媛只跟着拓跋慎下了三局,就对这种轻松,有趣又新鲜的游戏很是沉迷起来。在度过了开初几局的速败之后,慢慢地也有了自己的感觉。落子也有序很多,棋局相持的时间也因此越来越长。虽然依旧不能获胜,但是相比在围棋上的接连失利更让她心情愉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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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庾王妃安置好几个女儿,又去服侍完萧子卿沐浴完毕后,在一群奴婢的侍奉下又重新前往凉风楼去。
庾王妃扶着萧子卿的右臂,看着吹了一会儿暖风,又起了些醉意的夫郎,埋怨道:“平日都说千日醉言过其实,今天殿下倒是应了这虚言,饮了汤药还不得清醒吗?四娘儿毕竟不是家中户主,总不好长时待客,你若再不去,传出去还不知外面说些什么。”
萧子卿闻言,嬉笑道:“礼法岂为我辈所设!小妹难得出宫,就不要过于拘束她了。再者说,流言止于智者。谁敢胡言乱语,污攀皇女。”
庾王妃见萧子卿不以为意,不禁面有忧色。她向来最头疼萧子卿为人粗疏,为人处事不密的轻慢性格。总觉实在不是长久为下之道。现在今上在位,只要夫郎不行反逆之事,总无大碍。只是皇帝年已有五旬,日后太子在位,以夫郎这脾性迟早要遭大祸。
只是这些担忧有些不好出口,能说的她也多次劝过。初时萧子卿尚能接纳,只是时日久了,萧子卿也疲了,多是左耳进右耳出。又因她又不擅长于驭夫之术,只能在持家之余多多劝导而已。
“我等女儿家的清誉最是难得易毁。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这世间智者几何?终要自己多加注意才好。四娘儿年已十三,明岁便可及笄出阁了。你是她的阿兄,岂能不多加留意?”
萧子卿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贤妻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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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听见楼梯处传来厚重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去,正见萧子卿夫妻结伴进来,连忙伸手指了指正在琢磨棋路的萧灵媛,止住了正要开口询问的萧子卿。
萧子卿与庾王妃缓步上前,走到萧灵媛身后,看着棋面。两个呼吸间便发觉棋局并非常见的围棋路数,而是一种没见过的新玩法。
萧灵媛手指捻着象牙棋子,琢磨了一会儿才落了子。她现在已经不在像刚刚接触时那样注重防守,而是想着在防守中反击。虽然这种反击总是徒劳,不过并不妨碍她的进取心。
二十余子之后,拓跋慎结束了棋局。萧子卿见妹妹将棋子收进棋盒,正要开始下一局,问道:“四娘儿,这难道是京中的新棋么?怎么为兄却未听说过?”萧子卿看了一会儿,便琢磨出了五子棋的规矩。感觉虽然规则简单,远不如围棋博大精深,却是消遣的好玩法。
萧灵媛这才知道阿兄已经来了,收回手侧身道:“是二郎所作的新棋。小妹不擅围棋,二郎便教小妹这五子连棋。甚是有趣呢。”
“喔!”萧子卿看看拓跋慎,讶异道:“我观这五子连棋虽是简易,倒也有趣。虽是不如围棋精奥,倒不输于弹棋,樗蒲之属。没想到二郎年岁幼小,却能独设此新棋。”说到最后,颇为感叹。这游戏看起来实在简单,比起弹棋之类要简单的多,可是其中的乐趣和棋路却比弹棋要广博诸多,想想这还是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未冠童稚少年所作,不禁心下感慨不已。
“闲居无事,故以此陋棋消遣而已。没想到能得小姨欢心。”
“二郎,过谦了,想来都下不过旬日,必人人得闻此五子连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