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止之,微笑道:“烈公等醉心匠事,乃国之基石也!何须计较俗礼?”言毕,即令丁禄、马远前往匠事房协助,嘱咐道:“但有所需,即刻奉上!”
二人领命自去。
马超又屏退左右,唤马靖近前,柔声道:“我儿近日驻守神兵城,可有烦累之感?”
马靖几时见过其父温声细语?见问,不由手足无措,叩首道:“为父亲分忧,乃孩儿本分也!不敢言累!”
马超见此,喟然长叹,自思道:“看来还是有隔阂啊!难道是我平时太严厉了,这孩子压力太大?”念及此,伸手拉起马靖,愈发和颜悦色道:“你我父子,且此地并无外人,何须多礼?”
马靖心下一暖,继而肃容道:“父亲曾言,居家为父子,受事即君臣,如今孩儿重任在身,不敢逾礼!且孩儿身为兄长,自当以身作则!”
马超闻之,没来由一阵烦躁,暗骂一句狗屁不通后,伸手抚其肩,语重心长道:“为父虽身居高位,仍不过一家之长,所重者唯亲情耳!靖儿若诚惶诚恐,唯唯诺诺,与众文武何异?你我父子之情何在?”
马靖见说,涕泣连声道:“孩儿知错!”
马超微微一笑,抬手为其拭去眼泪,复转正色道:“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谓为己?君惠臣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随、友朋有信者也!望我儿不以长子为负累,但善为己身可矣。”
马靖闻之,连连点头,握马超之手道:“孩儿受教!”
马超见此,心下大慰,暗道:“看来孔孟学说也不是一无是处,以后还是得跟着蔡琰潜心研读才是。”思及此,又唤马远、马秋入见,嘘寒问暖,笑语宴宴,父子四人其乐融融,再无隔阂!
是夜,马超大醉,宿于神兵城。。。
却说杨修一路急赶,耗时月余,终于抵达庐江。
时孙策刚接张昭书信,览毕,先是哂笑连声,以为夸大唐军战力,然于禁失却汉中又事实俱在,遂心下犹疑不决,忽闻杨修至,即唤入,不等其施礼,便问之道:“唐军果然精锐若斯否?”
杨修见孙策如此急不可耐,讶异之余,心下难免暗生轻视之意,见问,遂拱手答道:“非是唐军精锐,但兵甲犀利耳!”言毕,即令左右呈上唐刀。
孙策闻之,暗自皱眉,遂起身下堂,亲自验试之,果锋利非常,不由大惊!急令亲军寻工匠依样打制。
杨修见此,暗自摇头,拱手道:“魏王亦曾遣良匠仿制,然徒具其形而已,并无大用。”
孙策不信,吩咐亲军去讫,回身道:“若马超所部皆配此刀,万难抵敌矣!故敢问先生,眼下函谷战事若何?”
杨修答道:“唐军兵甲虽利,然若拒坚城而守,不足惧也!故魏王现退守函谷关,别有良图。”
孙策见说,略作思忖,问道:“然先生此来只为献刀否?”
杨修灿然一笑,遂将曹操和亲之意以及劝孙策移兵江陵之事细述一遍。
孙策闻之,双眼微眯,不悦道:“若孤移兵西进,魏王独力能挡唐军否?”
杨修大笑言道:“若非魏王雄踞中原,吴王岂得安生?眼下马超已得汉中,不日将挥军入蜀,届时吴王水军无用矣!”
孙策闻言,勃然大怒!众将亦皆面带愤恨之色!
鲁肃见此,大急!忙出列接话道:“先生言之有理!大王可从之!”
杨修闻言,即接话道:“若吴王采用此计,非但中原稳若泰山,便是荆扬亦固若金汤矣!”
孙策闻说色变,忽拍案而起,瞋目切齿道:“若非伯言巡河拒守,河南早已尽归马超!若非公瑾兵临汉水,于禁十万大军已然灰飞烟灭!如今势穷请援,竟发狂妄之词!蔑视孤甚矣!”言毕,即喝令左右,拿下杨修,推出斩之!
鲁肃忙下拜叩首,膝行至孙策面前,拱手道:“大王息怒!此人乃太尉杨彪之子,世代簪缨,望重海内,深得魏王赏识!今大王欲与其结盟,若斩此人,事不谐矣!还请大王三思!”
孙策虽怒,但亦知鲁肃所言非虚,遂扯起鲁肃,戟指杨修道:“若非子敬告免,定斩汝首!”
杨修心惊不已,忙拱手谢过。
但闻孙策接着道:“魏王所请和亲之事,孤自无不允之理,汝这便回复魏王,孤不日将起兵西进,还请魏王固守中原!”言毕,转身拂袖而去。
众将亦冷哼出帐!杨修见此,羞惭满面。
鲁肃忙上前搭话,送其出营,拱手道:“我主性刚,还请先生海涵,望此去善言答复魏王,自此魏、吴互为唇齿,同荣共辱!”
杨修一揖到地,谢过鲁肃后,引从人狼狈而去。
鲁肃待其走远,急回营求见孙策。
孙策余怒未消,恨声道:“曹孟德有求于我!即便斩却此人,量与结盟无碍!”
鲁肃诺诺连声,拱手出言道:“恕肃直言,马孟起兵锋之锐实非主公独力能敌,虽公瑾、伯言临水拒之,但绝非长久之计!眼下马超已得汉中,必起意西川,若下,只恐荆州难保,还请主公作速起兵!”
孙策略作沉吟,然其言,遂令朱治留守庐江,程普统兵一万镇守寿春,再遣太史慈领军先行,于江陵整军以待!然后传令大军拔营,三日后即起兵西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