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这么没有眼力见,专挑人家吃饭的时候来。”思惠眉头一皱,嘟哝了一句,这么好的气氛给破坏了,真是扫兴。
“思惠,可别这样,说不定是有人来看病,这生病又不能挑时辰,夜半三更来敲门看病不也是常有的事?”
秦守仁边说,边起身去开门,他拉开门栓,发现来人竟然是冯家二少爷和管家五爷。
虽然冯海泉十多年没回蓬莱村,但秦守仁还是记得他的样貌,此时在自己家里见到这个冯二少爷,很是意外,秦守仁一愣,站在院子里,这位不速之客让他一时无措。
“爹,是谁呀?”思惠见父亲出去开门,却没动静了,便也起身去院子里。
思惠认识五爷,但对这个冯家二少爷却印象很淡,当年冯海泉离开蓬莱村时,她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思明也出来了,他一见五爷,就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五爷面前,把他往门外推:“你来做什么,想来看看我们家有没有鸽子吃吗?”
“思明,不得无礼。”秦守仁赶紧阻止思明:“你在胡说什么呀,什么鸽子不鸽子的?”
“他心里头最清楚。”思明指着五爷,委屈地向父亲诉说:“爹,今天上午我去集市,想在鸽子摊买只鸽子,结果遇到了这个人,他嘲讽我们秦家吃不起鸽子,话说得可难听了。”
“误会,误会,秦公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没想到你还当真了。”五爷站在那儿讪笑着,一脸尴尬。
“你们冯家人跟我们秦家人河水不犯井水,你我之间有什么玩笑可开的?”思惠自然相信思明说的是真的,朝五爷斜睨了一下:“你也是一大把年纪的老人了,照理也到了令人敬重的岁数了,可你自己为老不尊,仗势欺人,那就休怪思明对你无礼了。”
五爷站在那里,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思惠说得面红耳赤,一时无语。
“好了,思惠,思明,你们俩先去吃饭吧!”秦守仁朝一双儿女挥了挥手,然后转向五爷:“冯二少爷,五爷,诚如小女所言,你我两家河水不犯井水,素无来往,你们今天来访,不知何故?”
“秦大夫,不好意思,耽误您吃饭了,是我让五爷陪我来您这儿的,我不知道五爷跟你家公子有什么隔阂,误会,不过请秦大夫看在我这个病人的面上,宅心仁厚,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冯海泉不卑不亢地劝解五爷和秦家所结下的梁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冯海泉这番颇有诚意的言辞让秦守仁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下逐客令,何况冯海泉说自己是来看病的,哪有大夫将病人轰出门的呢?于是便借坡下驴。
“哦,冯家二少病了吗?”
冯海泉点点头:“是啊,我这病已经有些日子了,原本以为自己能扛过去,可现在愈发严重了,所以不得不来找您瞧瞧,听说秦大夫是闻名远近的妙手神医,很多病家慕名而来,所以我也就顾不得我们两家人的恩怨了,舔着脸来求您了。”
冯海泉言辞恳切,倒让秦守仁觉得自己有些心胸狭窄了,于是微微一笑:“过誉了,秦某人不过是个乡野匹夫,略懂医术而已,冯二少爷不惜屈尊前来我这儿求医,倒让我有点诚惶诚恐起来。”
“秦大夫,我是真心实意找您看病,当年您父亲秦老太爷就是闻名乡里的老中医,您这祖传的医术我是绝对信得过的,还请您怀仁心,施妙术,帮我解除病痛。”冯海泉边说,边向秦守仁拱手致意。
“那好吧,你跟我来吧。”
秦守仁将冯海泉和五爷引入家中。
冯海泉向正在饭厅里用餐的一桌子人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打扰诸位用餐了。”
冯海泉一眼就看见了凌云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没想到刚才在墓地里碰到的这个年轻人所言非虚,确实是在秦家,更没想到他们兄弟俩跟秦家的关系匪浅,竟然还能跟秦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