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郝军不是重重围困的么,怎么可能放刘琦入城?
……
少顷,刘琦便进来了。
小步趋至刘表病榻前,刘琦哭道:“父亲,上庸城丢了,孩儿让你失望啦!”
刘表坐起,伸手扶着刘琦,神情凄凉道:“我儿且起来,上庸城丢了就丢了。郝梦那厮势大,又兵锋正劲,襄阳城随时都有可能不保,何况区区一座上庸城乎?”
“只要我儿没有殁于乱军之中,就是祖宗保佑。”
此时,不是演义中的建安多少年,而是初平三年末,刘表还是十分喜欢长子刘琦的。
刘琦依着父亲的病榻,哭泣少顷,才道:“父亲,上庸城一战,孩儿被魏延擒获,然后给带到了襄阳城来,郝梦那厮却让人将孩儿送到了襄阳城,不知是何意?”
对于被俘的过程,刘琦倒是没有隐瞒父亲。
毕竟,郝军数十万重重围困着襄阳城,若刘琦说,他是杀入重围,进城来见父亲刘表的,不要说别人不信,刘琦自己首先就不信!
闻言,这倒是在刘表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郝梦送还被俘的刘琦,这是何意?”
刘表此时还在病中,脑子一时转不开,便将询问的目光看向蒯良。
“主公,郝梦此举,无非是威慑,好让主公投降。”蒯良说道。“毕竟,郝梦能擒住公子琦一次,难道就不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同理,破襄阳城,对郝梦来说,还会很难么?”
“若臣猜得不错,郝梦释放公子琦的时候,应该还有一封劝降信,让公子一并带回来的。”
蒯良倒不是真的神机妙算。
而是他们蒯家,随时准备投诚于郝梦,暗地里甚至与郝梦之间还有着联络。是以,郝梦送回刘琦,且让刘琦带回一封劝降信,这件事情蒯家还是知道的。
……
在父亲看过来时,刘琦尴尬的掏出那份皱巴巴的绢书。
回襄阳城的时候,刘琦便悄悄看过这份“劝降书”,因为郝梦在信中言辞多有不敬之处,刘琦当时便将绢书揉成一团,都准备扔掉的。
现在看来,幸好当时他没有扔掉绢书,否则,可就不好向父亲交代了。
刘表接过绢书,倒是没有计较绢书的皱巴巴,而是迅速展开看着:
“景升兄,见字如晤,夏时一别,今却兵戎相见。”
“非本将军要吞噬景升兄属地,而是为了天下苍生计,本将军不得不廓清天下。”
“今,本将军带甲百万,猛将千员,陈兵襄阳城下。”
“若本将军想攻城,襄阳城比之袁术的伪都若何?”
“是以,奉劝景升兄一句,趁早出城来降;看在昔日交情的份儿上,景升兄终究不失列侯之位。如此,刘氏幸甚,汉家宗庙幸甚!”
劝降信短短百余字,却让刘表唏嘘不已。
是的,这时的刘表唯剩唏嘘,倒是没有愤怒,对郝梦其实也没有多少仇恨。
汉室倾颓,非郝梦之过。天下诸侯争锋,谁不想正位九五?今日不是郝梦横扫天下,来日必将还有其他诸侯跳出来取而代之。
刘表看过信后,倒在榻上,沉吟良久,放在嗫嚅道:“那就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