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比较尖锐的嗓音,略带着淡淡傲气,听起来让人很是别扭,程远猜想,这定是阉人竖刁的声音。
“大王虽已年迈,但是,还不至于糊涂到记不起事情来,很多大事还得亲自向他汇报,而且,我们根基尚浅,所以,此时还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这回是个正常的男人在说话:“可是,目前楚国大军压境,能不能打赢还是个未知数,如今,大王生病躺在床榻之上,虽服药见效,但公子无亏在朝内威望还稍稍不足,我们得早做准备才是。”
听到二人谈话,程远心头一紧,暗暗吃了一惊,敢情这个竖刁是有夺位意图,而且,听此话,公子无亏并非是齐桓公指定的继承人,那,这下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卷入到这党派之争中去。
没想到,看似强盛的齐国,恐怕这是要祸起萧墙了,明眸转动间,程远脑海中浮现出齐姜的身影。
不久前,在城墙之上,齐姜主动来找自己,不问缘由,光凭第一印象就要安排自己给齐桓公当侍卫,恐怕,那时候的齐姜可能早已察觉到竖刁心怀不轨了。
屋内两人谈话继续,程远皱紧眉头,又一次认真听起来。
竖刁清咳一声,冷冷道:“楚国,不值得一提,目前,我已经和秦国谈好条件,到时候,只要公子无亏登上王位,那,将咱们北边的土地割让给秦国驻军,秦国就会全力来保护我们,齐秦联盟,我们坐大,哈哈哈。”
“妈的,这群阉人,真他妈不要脸。”程远咬牙切齿,狠狠地骂了一句,同时瞟了一眼一旁的王彦,对于这种卖国贼,身为曾经同样被灭国的人,王彦自然是最为痛恨这种内奸的。
要不是隔着屋顶,这会儿,王彦早就跳下去,结果了这个狗阉人的性命了。
抬手拍了拍王彦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先听听他们之后的谈话再说。
程远调换了一下耳朵,重新爬在瓦片上,屏息凝神的仔细聆听。
“我听说,宗族之女齐姜长得楚楚动人,到时候可以作为给秦国的礼物,两国联姻,那,自然是极好的。”竖刁不阴不阳的声音听着,让人很是反胃口。
浑厚嗓门的人谄媚道:“这也是可以的,等这场战我打赢了,自然就去撮合。”
“苟句,你可要上点心啊,这可是涉及到我们两个人的前程问题。”
当听到竖刁叫另一人苟句的时候,程远身子一僵,稍稍愣了愣,这名字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程远。”王彦抬眼脸色凝重的看着发愣的程远,低声道:“竖刁刚刚说的那个苟句,正是这场战役的负责人。”
“哦!”程远焕然大悟,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脸皮抖了抖,轻哼了一声,蛇鼠一窝,这场战争不败才怪呢。
没想到,一代霸主齐桓公,居然被这个阉人给耍的团团转,这简直是对齐国的一种侮辱,此地还是不能久留了,等战争胜利,立马开溜,就不去找齐桓公了,找了也是个窝囊废。
难怪后世君王都极力的防止宦官干政,原来,从春秋开始就留下了这么一段不堪的宦官干政祸乱朝堂的污事,这个竖刁估计后世会把他钉在奸臣耻辱柱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