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上下打量他,目光森利如刀,嘿嘿冷笑道:“好哇,既然你要逞英雄,说不得要杀了你全家,好让天下人都知晓,神教的威严不可忤逆。”
此话听到诸多小头脑遍体生寒,皆因他们都清楚,日月神教行事向来残暴,真的会杀人全家!
于老拳师须发纷飞,怒道:“我先杀了你!”
沉腰坐马,两脚踩碎水磨地砖下陷两寸,轰然剧震中,原地挥出一拳。
嗡!
拳风震荡出闷雷似的轰响,地面尘土杂物齐齐向两侧掀翻,远在两丈之外所谓黑衣男子两眼圆瞪,大喝一声劈出一记掌刀,将那极其凝聚的拳劲硬生生切开,上身摇摆卸力,整条袖子却完全破碎,露出臂膀。
“好一个百步神拳。”
这人嘴里称赞着,却又连连挥手劈出掌力,出一刀进一步,转眼逼进到五尺开外。
于老拳师原地出拳,砰砰啪啪击碎掌刀,最后向前一记最为朴素的弓步冲拳,却寂然无声,凝而不散,拳头膨大数分,直取对方中宫。
这一拳,朴实无华,返璞归真,却是威力最大。
黑衣男子依然以掌刀相迎,但在距离不足半寸时,袖子里倏地射出一道白光,正中于老拳师肩窝前中府穴,令其内气中断,再极快的拍开铁拳,一掌印在其胸口。
于老拳师跌扑两丈,挣扎不起,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嘶声吼道:“暗箭伤人,卑鄙!”
黑衣男子浑不在意的看看右手,冷晒道:“你都叫咱们魔教了,怎么还指望动手之时光明正大?”
于老拳师登时气结,加上毒力上冲,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黑衣男子嗤笑一声,环顾众人,曼声道:“还有谁不服?”
余下的人皆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在下华山令狐冲,不想跟尔等魔教妖人同流合污。”
清朗的喝声打破寂静,数百道目光齐刷刷看去,见偏厅之中潇潇洒洒站起一青年,面带熏熏醉意,手里随意提着把长剑,笑嘻嘻的看向魔教众人。
陆泽暗叹一声,知道这哥们又管不住自己了。
不过也对,好歹是名门正派的首席大弟子,在被亲人误解伤心、破罐子破摔之前,他还是能分清立场的。
也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一扫浮尘,单手揖礼道:“贫道乃三清门徒,当守戒律,奉劝诸位日月神教的朋友,及早收手,免遭祸患。”
劳德诺硬着头皮缩在后边,却是不敢言语。
林平之冲动起来,也要叫好,被林震南一道真气噎住,站在原地做不得声。
黑衣男子眼神不善的盯着几人,冷哼道:“令狐冲?若你那伪君子师父在,本长老或者能让他三分,你要强出头,华山派怕是要重新招顶门大弟子了。”
对方辱及视若嫡亲的师长,令狐冲当即呵斥一声,拔剑前冲。
“拦住他。”
黑衣男子摆手喝令,当即有数名投降的宾客飞身上前,乒乒乓乓打作一团,一边打一边跟令狐冲挤眉弄眼,并不下杀手。
那长老又看向陆泽,却是换了副笑脸:“守和道长,听闻你炼的好丹,不如来我神教当一名供奉,若是入了教主法眼,金钱美人任你采撷,岂不好过在那穷道观里日日清茶淡饭。”
陆泽摇头轻叹:“贫道是要成仙的,你分明是要坏了我的道途,当势不两立。”
“哼,不识抬举,拿下他。”
那长老又一挥手,同来的一名魔教高手当即冲过来,另有数名宾客呼啦围上来帮忙。
陆泽抢先挥动浮尘,一招“太公钓鱼”缠住条判官笔,发力扯动,将那人生生拽的双脚离地三尺,挡住进攻路线,右手不慌不忙拔出法剑,将刚刚练熟的太乙玄门剑挥洒开来,圈住数人。
除了他们,在场再无其他敢扎刺冒头的。
那长老重新面对柳沉舟,傲然道:“本长老王诚,可以明白告诉你,别做鱼死网破的打算,你没得选。”
黄伯流捋着胡须劝道:“柳老哥,事已至此,还是多往前看,毕竟留得青山在……咳咳,你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筹码,不妨拿出来换一个宽饶,兄弟拼了这张老脸,为你争上一争。”
海沙帮主潘吼和司马大等人也帮腔,一副大家都是为了你好的模样。
柳沉舟哈哈大笑,却飚出两道泪痕,摇头叹道:“都是好朋友啊,这时候了还不忘替咱着想。只可惜啊,柳某一辈子就活个脸面,儿子被人杀了,凶手就在眼前,要不报仇,我枉为人父!”
话音未落,他合身直扑秦伟邦,半空中双掌连连拍击,霎时间以七八道强霸无伦的掌劲封住三面,直取其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