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内,众将都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说话,时不时快速的抬起头,看一眼坐在帅案前的男子,又很快的低下头恢复成鸵鸟的样子。只见那坐在帅帐大位的男子,闭着眼睛靠在塌上假寐,不知道想着什么。其人面露威严,冷若冰霜,不怒而威,正是荆州大将文聘。
自从探马禀报,宛城守将蔡华自缢,宛城被不知道哪来的兵马攻下之后,文聘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妹的,提领两万大军,坐拥宛城这等天下雄城,竟然几个时辰就被人攻下城池,蔡中啊,这天下怎么还有你这样的废物!你特么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把老子坑惨了啊!
文聘现在除了心中暗骂蔡中以外,也是一筹莫展。失了宛城,自己大军和荆州被分隔开来,已经成了无根之木、无水之萍,只要自己一步踏错,便有全军覆没之危。
不知过了多久,文聘猛地睁开眼睛,扫视了众将一圈,不知道第几次的问道:“查探出来了么,攻占宛城的到底是哪里的人马!”
文聘话音刚落,只见一将起身,正是文聘副将吴疆(读者“無”的龙套),回道:“回禀将军,末将已经派出五波探马,带回的消息都是:攻占宛城的是天子的王师。”
文聘猛地坐起来,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疆,寒声问道:“卫强(吴疆的字),你跟我征战有五年了吧?”
吴疆都不用思考,直接回道:“将军做校尉时,我就是将军手下都尉。现在将军为将独领一军,我又做将军的副将。末将跟随将军征战已经五年零三个月!”
文聘听到吴疆所说,语气也软了下来,接着说道:“既然你跟我这么多年了,那我问你,你看我像傻子么?攻占宛城的是天子的军队?你觉得这可能么?这消息,你自己相信么?天子东返能有多少护驾军士?天子出潼关才多少时日?你竟然告诉我,天子在我驻守博望城的情况下,绕过我军攻取了宛城?你自己觉得可笑么?”
吴疆听完,也是一阵无语……,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消息不可信,可是派出的探马,无论怎么打探,得到的消息都是攻占宛城的是天子王师。吴疆也感觉自己很冤枉,但也无话可说,无奈之下,拜倒在地,说道:“末将无能,请将军责罚!”
文聘看到吴疆如此,也是有气撒不出来,毕竟吴疆跟随自己征战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屡立战功,自己还能真的责罚他不成?文聘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起来、起来,看到你这样就够了!你继续给我派出探马探查,我要确切的消息!……”
“报!禀告将军,辕门外来了两名从宛城来的使者,自称是天子使者,想要面见将军!”正在文聘说话之时,有军士突然来报。
“嗯?宛城来的人,自称是天子使者?使者既然来了,料想不会做伪,莫非攻占宛城的真是天子的军队?这不对啊,那天子是如何瞒天过海攻取宛城的呢?”账内众将听到军士所报,都是纳闷的想道。众人心中有些吃惊,都不由得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吴疆此时也是抬起头看向文聘,用眼神交流道:看吧看吧,我的消息没错吧?攻占宛城的就是天子,你就算再让我探查几次,我也探不出别的来啊!我都说了好几次了,你就是不信,这怪我咯?
文聘看到吴疆的眼神,神色也是有些尴尬,咳嗽了几声,缓解了一下气氛,高声说道:“账内喧哗,成何体统,都给我闭嘴!天子来使,不得不重视,卫强,你代本将前去迎接使者,不可失了礼数!”吴疆知道大军情势严峻,此时不是放松之时,便收起心思,应诺领命前去辕门迎接天子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