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的这个要求按道理说不算过分,但吉米依然有些犹豫。
死侍便哀求道:
“拜托,吉米,老兄,他可是我仅剩的亲人了,我有探视他的权力,你们不能这么绝情。看在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情,杀了那么多人的份上”
“闭嘴!你签了保密协议的。”
吉米瞪着韦德,他说:
“你在雷霆特攻队的任务都是保密的,你到处乱说我们就会把你抓回来好吧,别摆出那副该死的表情,你的脸扭在一起真的很丑,你可以去探视斯莱德,但我必须全程旁观。”
吉米加重了语气,他说:
“你知道规矩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小吉米。”
韦德立刻收起古怪的表情,他谄媚的对吉米说:
“那我们走吧,快点结束,我还要去享受自己的自由人生呢。”
于是韦德又回到了地下6层的囚室,当然,这一次他罕见的不是以囚犯的身份进来的。
伴随着金属挡板咔咔作响的声音,站在囚室之外的韦德在好几年之后,有一次见到了自己的表哥,斯莱德威尔逊,代号丧钟,曾经世界上最优秀的佣兵,但已经销声匿迹太久了,久到外面的世界已经遗忘了他的名字。
在死侍眼前的囚室里,穿着背心的斯莱德正在锻炼身体。
他左手背在身后,只用右手的食指撑在地面上,不断的起伏身体,每一个俯卧撑都极其标准。
他身上贲张的肌肉并不夸张,但长久的练习让他如健美先生一样的体型在长久的监禁生涯中也并未走形,实际上,他隆起的肌肉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光芒,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压抑着自己的猛兽。
也许下一刻,他就会冲出囚笼,撕碎眼前的一切。
这家伙,和韦德刚好是两个极端,他们都很危险,但韦德的危险是源于他混乱的如神经质一样的思维,和他诡异的不死之躯,而斯莱德危险除了来源于躯体的力量之外,还有他如毒蛇一样的性格与意志。
“嗨,表哥。”
韦德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还带着墨镜的吉米吴,他扭头对囚室里旁若无人的锻炼的斯莱德说:
“我来看你了。”
“有事就说,韦德。”
斯莱德并没有中断自己的锻炼,他那蓄满了下巴的络腮胡让他看上去比曾经更沉稳,也更隐忍,他说:
“梅林慷慨的给了你自由,你就该珍惜它,出去之后找个好女人结婚,把威尔逊家族的血脉传承下去,以后有孩子了就带来让我看看”
“别这么悲观嘛,斯莱德。”
韦德摊开双手,他对自己的表哥说:
“也许梅林哪天脑子抽一下,就会把你也放出来。”
“他会吗?”
斯莱德嗤笑一声,他说:
“他不会的,韦德,除非他的脑子变得像你一样。我伤害了他的亲人,尽管我当时并不知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能当没发生过。”
“说实话,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没人打扰,能让人安静下来思考很多事情,喧闹总是不好的,韦德,喧嚣会让我们迷失本性,这里是个好地方,我在这里找回了自己,真棒。”
“好吧,表哥,我觉得你疯的比我还严重”
韦德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他对斯莱德说:
“总之,我要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托我去办吗?”
说到这里,韦德看了一眼吉米特工,他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句:
“嗯,只能是合法的事情哦,我已经不做违法的事情了。”
“没什么需要你做的。”
斯莱德依然是那副平静的口吻,他停下锻炼,站起身,活动着肩膀,走到囚室边,他看着韦德,他说:
“我没做完的那些事是你做不到的,韦德,去享受你的人生吧。对了,韦德,其他人还好吗?我是说黑爪的那些兄弟们。”
“呃,还算好吧。”
韦德很坦承的回答说:
“他们被梅林编入了一个小队里,为神盾局干一些见不得人的黑活,所有人都是自愿加入的,争取减刑嘛黑影小妞已经被招安了,她现在就在基地里工作,我刚才还看到她对我竖中指来着。狂鼠和路霸的刑期已经减了一半了,黑百合更好一点,她可能再过几年就能出狱了。”
“最幸运的麦克雷老兄现在已经是个体面人啦,可爱的艾什小妞大概在纽约的豪宅里过着奢华又无聊的日子。”
韦德撇了撇嘴:
“可惜大家都不喜欢阿坎,我也不喜欢,所以也没人问他愿不愿意加入那个小队真遗憾。”
“嗯,这很明智。”
斯莱德摩挲着自己那很老派的络腮胡,他说:
“阿坎是头混乱的野兽,他只会屈服于自己内心的破坏欲,看来梅林还是一如既往的睿智,这可真遗憾,这代表着他和以前一样难对付,甚至是更难对付”
“时间到了,韦德。”
一直旁听着两兄弟交谈的吉米特工看了看时间,他低声说:
“你该走了。”
“真扫兴,你没看到我们正聊得开心嘛,见鬼,你们就不能给亲人们多留一些相处时间吗?”
韦德一边抱怨到,一边对斯莱德挥了挥手,他说:
“那我就先走了,表哥,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
“去吧,韦德,永远别回来了。”
斯莱德倒是对分别毫不在意,他友好的对韦德挥了挥手,目送着自己那发疯的表弟离开囚笼,囚室玻璃之外的合金挡板咔咔作响的再次合拢,将丧钟又关入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小房子里。
在昏暗的灯光下,斯莱德举起拳头,他五指合拢,在骨节的咔咔作响之中,一层黑色的致密鳞片覆盖在了他的拳头上。
他曾浸泡过撒拉路之池的池水,也曾注射过树蜂血清,那源于巨龙的力量在他体内蛰伏着,在数年的苦囚之后,这力量已经和他真正融为一体。
但丧钟很清楚,如果仅凭这些,还不足以抵御梅林的愤怒,因此他这些年一直维持着低调,隐忍着,就如蛇一样等待着机会。
他相信,机会一定会来的。
“我得谢谢你,梅林。”
斯莱德松开手,那黑色的鳞片快速消失,他用手指抚摸着眼前的囚室玻璃,他轻声说:
“可惜现在还不是当面道谢的时候”
“但没关系,我会耐心等待的。”